“杨兄,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你是在七岁之时被家人送去北禅寺学艺,十八岁艺成归来被皇帝杨顶天看中加入禁卫军,从最底层的小卒坐起,靠着军功不断升迁,时至三十岁时已然晋升为禁卫军统领,杨顶天对你可谓恩重如山,而杨兄也得以赐姓杨氏,以陈兄对足下的了解,似乎杨炼将军不会背叛杨氏呐!”
陈致远如数家珍一般将对方的履历复述了一遍,似乎胸有成竹,而杨炼却并不惊讶,只是微微一笑道:“想不到陈兄对在下的了解竟如此透彻,杨某实在惭愧。不过当今皇上治国无方,如今炎州危在旦夕,是该为杨氏找个新的引路人了!”
陈致远惊讶道:“说的该不会就是阁下吧?”
杨炼摇头道:“不瞒陈兄,如今杨喆殿下就在军中,我等已奉他为主,此次考虑再三之下便是要匡扶社稷,希望陈兄将来也能好自为之!”
陈致远闻言并未答话,而是转移话题聊起了双方的武艺,他的武功出自本家,家学渊源,一点都不比在北禅寺学艺的杨炼差,说起来也是如数家珍,让杨炼佩服不已。
聊到投机处,陈致远随口问道:“冷傲虽然出自苍州,刀法却以大开大阖围住,如今他在北面混的相当不错,这次炎州之乱的机会该不会……他们打到哪里了?”
“鼠儿关……!”
杨炼脱口而出才觉不对,立即起身怒目而视道:“陈兄,你……”
陈致远笑道:“恐怕这才是杨兄弟不得不退兵的理由吧,据陈某估计,杨雪娆的军队该又经历一次大败,极有可能已经不能翻身,要不了多久百灵城便岌岌可危,不然以杨兄的赤胆忠心,又怎么可能放过我等!”
杨炼气急败坏道:“陈兄如果不想和谈的话那就罢了,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其实鼠儿关乃是原本炎、苍两州交汇处的关卡,杨炼故意泄露出来,是让陈致远有所错觉,以为冷傲等人的军队并不深入,那么杨炼还有覆雨翻云的手段。
反正边军一撤走的话,对方迟早要知道,如果被侦测出来冷傲军的动向已经越过了鸡冠岭的话,那么陈致远只要在里面使点坏,让边军疲于奔命的话,对于杨炼来说会相当麻烦。
如今杨炼诈作上当,其实倒把陈致远耍了一记,让其还深信不疑,果真他起身拉住杨炼道:“杨兄慢走,其实我们两方要的都是时间,你需要御敌,而我则力求自保,何况杨兄提出的条件也不是很苛刻,甚至对陈某来说是一种优待哩,我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杨炼勉强转身尴尬道:“那么陈兄是答应了?”
陈致远便向个老狐狸般操着伪善的笑容道:“粮饷全然没有问题,但是对于我王的封地是不是也该确定下来,不然下次跟友军发生摩擦,那就不好喽!”
言下之意便是要分赃完毕才能放杨炼离去,杨炼早就料到了此招,从怀中拿出地图来,便像锱铢必较的商人般跟对方商讨起来……
这次谈判的结果双方都比较满意,除了杨喆代为发布的檄文之外,其余细节双方都心领神会,当天入夜边军就悄悄离去,还把西南各城池的守军全部撤走,变相的送给了陈致远。而陈致远除了提供边军半年的粮饷之外,还特意从府库中拿出了一把名剑赠与杨炼,又送上珠宝两箱,两人之间打死打活那么多天,最终却以‘朋友’的立场收尾,实在让人始料不及。
冷傲和武天寿两人就完全没有预料到洛京之战竟然会这么早宣告结束,虽然他们也派了大量的游骑侦查南部,但是杨炼选择的路线相当隐蔽,他一方面亲率大军抄小路直接赶往百灵城的门户松风岭,另一方面派遣赵齐率一万精锐作为偏师直取鼠儿关,封死敌军的退路。
而赵齐方面的军队还会给陈致远发出误导的烟雾来,让对方不清楚冷傲军推进到了何处,不过此招也太抬举陈致远了,虽然其很有信心能守下洛京来,不过新掌握的权利还没稳固下来,他根本不可能再去惹其他的事端。
对于陈致远来说。如今最为紧迫的问题是在军中排除异己,而后大量在周围地区扩军,来增长势力,其他的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了。但有一点他看的非常清楚,那就是炎州不管谁掌权,都会要谋夺洛京,将来的大战无法避免,也只有积蓄力量,静等北面那一对傻蛋两败俱伤,好让他来捡便宜了。
不过杨炼的计谋又何尝是陈致远能猜到的,他带军昼伏夜出,竟然比冷傲军还早一日赶到松风岭,等到冷傲和武天寿赶到之时,两侧山崖上大军杀出,一时飞箭如雨,巨石滚滚而下,把他俩打的措手不及。
接着刀盾手吆喝挺进,士气如虹,冷傲受此挫折,又不知来军底细,便建议后退十里站稳脚跟再作打算,于是扔下了三千人断后,被杨炼连多谢都没说声就一口吞掉了。
而杨炼小胜之后并没有趁盛追击,反而率军在松风岭捡起了堡垒来,卡住交通要到,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冷傲和武天寿的联军在站稳脚跟之后立即组织反扑,却被杨炼一一击退,在得知领军者为名将杨炼之后,冷傲大吃一惊,想不到洛京已被其平定,竟一点消息都没传来,这时再入侵炎州已经无望,歼灭杨雪娆那股杂牌军的喜悦已荡然无存,尤其消息来报,自家领地周围的李瑞海这段时候很不安分,经过数日的考虑,冷傲和武天寿终于军队撤军。
不过这时后方的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