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假日,镇守府一如既往的安逸,舰娘们的茶会也一如既往地进行着。
“长门前辈!帮我拿一下那边的那个!”
吃得不亦乐乎的晓酱兴致勃勃地将还粘着饼干屑的手指伸向了长门面前的一盒羊羹,后者则回以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拿起一块塞进了晓酱的手里,同时还不忘给她递了一张纸巾,看着像只小动物似的晓酱,长门的脸上表露出了极大的满足,让一旁的大和捂着嘴笑了笑。
“笑什么啦?我哪里很奇怪吗?”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长门真的是很喜欢小孩子呢……”
“人家才不是小孩子了啦!!!”
晓酱气愤地放下手里的羊羹,对着大和怒目而视,后者苦笑了一下,连忙俯下身来安抚晓酱,翔鹤则在一旁给晓酱擦着弄洒的茶水,让本来只是在拼命吃点心的晓酱成了整张餐桌的中心。
不知道承认了多少次“晓酱是成熟的lady”之后,大和才被放过了,她疲惫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垂到大腿上的长马尾,忽的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向长门笑道,
“说起来,前几天武藏给我写信了呢,谈了很多很多,其中也有提到长门你哦,还让我代她向你问声好……”
“得了吧,那家伙的原话我猜都猜得到是怎么说的,你就别瞎给她润色了。”
长门没好气地喝了口茶,提起那个讨厌的黑皮,她本来还挺舒畅的心情马上就刮起狂风暴雨来了,她咽下口中的茶水,在脑中细细构思了一会儿,捏住脖子变了变调,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对了,长门那呆子最近怎样了?没有被你们提督扫地出门吧,毕竟是那个没用的笨蛋嘛!”
待她说完,大和的脸上已经被尴尬填满了,她本来还想借这个机会缓和一下长门与妹妹之间的矛盾,哪知还没开始演就被识破了,窘迫的大和手忙脚乱地做着奇怪的肢体语言,这副傻样倒是着实让长门乐呵了一下,她随手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嚼起来,
“无所谓啦,哪天那家伙突然好声好气地和我打招呼我才害怕呢,你从以前开始就只会瞎操心。”
从学生时期开始,长门和武藏私底下斗气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连同学和老师都已经习以为常,唯独大和还是跟以前一样慌乱得不得了,本以为她这些年来有些长进,却没想到还是和当初一个样,想到这里,不知怎的,长门却有股从心底溢出的宁静感。
“也不要这样说嘛,袒护弟弟妹妹可是姐姐的本能哦~”
翔鹤笑着抿了口手中的茶水,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温柔,长门饶有趣味地瞟了她一眼,
“看上去翔鹤很有经验啊,给大和她科普科普呗,说说你是怎么照顾你弟弟的。”
翔鹤眨巴眨巴眼睛,发现另外两人的视线立马就吸引过来了,大和脸上再无先前的纠结和窘迫,晓酱也放下了手里的羊羹,擦擦嘴上的碎屑,长门则仍然保持着最开始的微笑。
“诶诶诶!!!这个……那个嘛……”
在短暂的慌乱过后,翔鹤很快便重新稳定自己的情绪,她扬起平静的面庞,看着晓酱与大和那闪闪发光的八卦眼神,便迅速地又一次萎靡了下来,她俏脸微红,转头向长门问道,
“真、真的要吗……”
长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她。
“我知道了啦……都不要摆出那么奇怪的样子!我说就是了。”
翔鹤伸手对着众人挥了挥,想要将那奇怪的气氛全部扇走,大和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未免太过没有仪态了,轻咳了一声,端庄地坐在了椅子上,晓酱虽然学着大和的样子坐好了,但怎么看都像一个兴致勃勃地等着老师讲故事的幼儿园宝宝,小动作多得不得了。
“嗯,那我开始了。”
白发的少女眯起眼睛,开始回忆起那段最温暖的时光。
“别看亚酱现在这么老实,小时候可淘气了……”
“亚酱……噗!”
长门嗤笑了一声,但立刻便被大和冷冷地瞪了一眼,晓酱也因为被打断而显得十分不满,长门无奈地耸耸肩,示意翔鹤继续讲下去,后者拍了拍通红的脸颊,鼓起勇气继续描述着,
“一没人看住他啊,就会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一样,连眼睛都没有聚焦的,姨姨和姨父也从来不会去管他,我就很害怕啊,说要是这孩子傻了可怎么办啊,然后就每天都陪他说话,那时候的亚酱呆死了,老半天都没有一句话,我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怎的了,不过后来我发现,只要爱丽丝酱和我呆在一起的时候,他相对来说才会稍微有精神一点,和他说话也有反应……”
晓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大和也是略显讶异地捂住了嘴,长门皱了皱眉头,苦笑了一下,
“他现在都是开朗得看不出曾经是个自闭症。”
“不……也没有那么严重啦,只不过亚酱从小就是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动弹,和别人也能交流,只不过如果不主动和他沟通的话,他就会一直沉默地呆在角落里……”
哪怕是现在,翔鹤仍然有些许心悸,那样子的弟弟,就如同死了一般,用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打量着世界,别人纳入眼中的是美好与幸福,而他眼中映出的却只是如同黑白照片一样的寂静。
她甚至不敢去想象,如果没有人去管那时候的他,那最后他到底会成长成怎么一副样子。
“不过爱丽丝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