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到底在哪里?”
港湾栖姬面无表情地抓住提督的右手,白色的巨爪和黑色的利爪互相摩擦着,时不时发出钢铁清脆的碎裂声,点点火花溅出,暗红色的鲜血顺着漆黑的缝隙流出,一滴滴血珠砸在水面上,荡漾起微红的涟漪。
那是港湾的血,她手上的白色甲胄已经被提督捏得出现了裂痕,作为一个非主近战的栖姬,她的身体素质并不是那么过硬。
“港湾……”
瘫坐在一旁的战舰栖姬脸色不善地看着两人相握的爪子,不甘的抿了抿唇,挚友的受伤让她感到非常难堪。
然而港湾栖姬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直愣愣地凝视着提督那双湛蓝色的瞳孔,再一次地询问道,
“北方到底在哪里?”
她的巨爪抓握得更加用力,全然不顾自己已经开始泉涌的鲜血,对于她来说,这点疼痛和心爱的妹妹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提督皱了皱眉,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北方的什么人?”
这句话,已经是默认了北方的下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知道北方酱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是北方的姐姐,港湾栖姬。”
听见这句话之后,提督默默地松开了紧握港湾的爪子,在黑色利爪离开的一瞬间,被它堵住的血液喷涌而出,从那只布满裂痕的白色巨爪上溢出,港湾栖姬回以露出一个生硬的微笑,那只破碎的右手无力地垂下……
战舰栖姬咬紧了牙关,一双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提督。
仅仅只是确认北方的下落就已经付出了这么大代价,接下来的战斗,她的体力已经差不多耗尽,飞行场姬失去了战斗能力,港湾栖姬又被废了一只手,她们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优势,接下来那个男人不知道会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
“那么……”
提督的脸上露出一个释怀的微笑,但这个笑容在战舰栖姬眼中是如此的奸诈无耻,简直是在恶心深海……但是她已经决定了,无论是多么可恶无耻下流的要求,她都会替港湾栖姬承受的……这次的失败就是因为她的过分轻视所造成的……
“找个日子来把北方接走吧,那孩子一定也很想念家人了(小北方:才不想!!!),不过不可能马上呢……毕竟要等司令部放人……如果擅自行动矢矧又要说教了……”
提督无奈地摊摊手,指了指后面目瞪口呆的矢矧。
港湾栖姬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在同样目瞪口呆的战舰栖姬的注视下回以一个别具风情的生硬笑容……
提督皱了皱眉头,开始在自己腰间的供物包中翻来翻去,最后笑着拿出一颗青色的干枯植物。
他转头向还挂着矢矧身上摸来摸去的阿贺野扬了扬手,后者愣了愣,随后不情愿地缓缓走到提督身边。
“伊莲,拜托了哦。”
“真是的……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拜托人家……”
阿贺野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声,但是还是半推半就地接过提督手上那颗干枯的草叶,轻轻地将其揉搓成一个小团子,握在右手上。
蓝白色的光芒闪动的瞬间变成一环绿波扩散,浓厚的生命力将几人所处的小小空间全部包裹……
“这是……”
港湾栖姬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右爪,上面的伤口正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愈合着,本来难以忍受的疼痛也了然无踪。
脚下的水面突然变成了深褐色,而且正以一个难以置信的速度扩散着……
“咿!!!好恶心!!!!”
绿色的光环戛然而止,阿贺野嫌弃地看着脚下泛滥的浮藻,发出厌恶的声音,急急忙忙开始清理划水靴上粘到的浮藻。
提督表示站在冰面上无所谓,港湾栖姬也没多大问题,她又不处于魔法的中心,脚下虽然也有一些浮藻,却也只是甩甩就掉的程度……
真正悲剧的是瘫坐在水面的战舰栖姬和依靠在冰面上的飞行场姬。
“这些东西……啊……唔……”
战舰栖姬身上被突然开始蔓延的浮藻所包裹,她慌慌张张地将身上的浮藻撕扯下来,但刚刚扯下来一片又有一大堆涌上来,她身上到处都是散发着腥臭的绿褐色浮藻……
而毫无行动能力的飞行场姬已经被缠成了一个蛹状物……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战舰栖姬目光不善地盯着一脸贱笑的阿贺野,后者不置与否,装作无奈的耸耸肩,让战舰栖姬想一巴掌糊在这个小丫头那张精致的俏脸上。
“没办法咯~范围恢复魔法可是不分敌我的,连水中的浮藻也会大量生长,你没有注意怪得了谁?再说了!我可是为了你们好,如果不是这个笨蛋拜托,你那只手就这样废了也没人管……”
阿贺野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讥讽,连语气都尖酸刻薄的,活像一个催租的房东……
当年做圣女学回来的演技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倒是港湾栖姬心胸开阔(因为没阴到你啊混蛋!),默默地走到一边扛起被海藻包裹成蛹状的飞行场姬,一边搀扶起体力不支的战舰栖姬,回头看着提督,微微笑了笑,想了想,最后从自己头上用力一掰,那支角咔嚓一下就断了下来,她将那支角递给了提督,缓缓地说道,
“要联系我的时候,就将这根角掰断……期待与您的再会……”
她顿了顿,用那只巨爪轻轻地刮了刮脸部,最后红着脸说道,
“兄长大人……”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