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的中午,是大多数任务成功的队员返程的高峰,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收到联络信号。
但是也不全是好消息,中午一点多的时候突然求救的通信器响了起来,是左丘。
他中弹了悦。
受伤是常有的事,他们已经回来的人除了许尧川是真正的全身而退,都有带伤。中弹虽然听起来可怕,但是左丘还能打电话说明没有击中要害,求什么救呢搀。
“手臂已经没有知觉了,伤口发黑,弹头上应该淬毒了,我必须马上就医。”左丘报告道。
谢文麒一听立刻指示何嘉联络了左丘所在的墨西哥城的二部负责人,说明了情况,请求立即协助左丘就医治疗。
被那边二部的小头头在电话里大骂了一通之后总算得知左丘已经在医院了,然而谢文麒却隐隐地觉得心里不安——这种直觉是天生的,也是从事这份工作必须的,在关键时候就是这种直觉能提前察觉到危险,帮他保命。
直到田霏的声音在通信器里骤然响起,她呼吸急促道;“田霏请求救援。”话音刚落,通信器的屏幕上就显示出她的坐标位置。
此刻是北京时间晚上7点,凌晨一点还有一趟飞往纽约的航班,这是能搭乘的最早的,降落地点离田霏目前位置最近的航班。
“你现在过去也要十几个小时。”何嘉试图劝说谢文麒不要去,“你通知下二部的人对她进行保护也是一样的。”
说完自己却又道:“算了,让许尧川跟你一起去吧,我知道你现在别人的人谁都不相信。”
他和谢文麒是多年的老搭档,深知他的个性——北美区现在在谢文麒眼中已经完全不安全,k可以叛变,难道二部的其他人就不会有问题吗?
田霏在汽车旅馆里面,她求救完就无线电静默了,算好队长来的时间再打开通话器,任何无线电设备都会被对方监测到。k苏醒之后,不管是出于防止自己泄漏他叛变的事还是要完成美方的任务,都是务必要找到她的。
最后是韩邑出面调动了专机,一个半小时后从南苑机场出发,飞往美国,乘客除了谢文麒,还有许尧川。
不知道谢文麒是怎么说动韩邑的,他等不了,等到凌晨一点多再出发他无法忍受。
即便是这样,抵达纽约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九点。
按照田霏留下的坐标位置,他们下了车就朝汽车旅馆狂奔。
然而到了门口谢文麒突然又停了脚,对许尧川道:“你,你……先进去看下她还在不在。”
他们一下飞机就试图用无线电联络田霏,然而联络不上。
从飞机起飞到落地,他们花了十二个小时。
这十二个小时里面,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许尧川不等他说完就进去了。
三分钟后他还没出来,谢文麒心中略放下来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也冲了进去。
许尧川可以穿透墙体视物,三分钟足够他把所有房间扫一遍,如果她已经不在了……他马上就会出来。
其实许尧川只花了一分多钟就找到了田霏所在的房间,三十秒麻醉前台员工,开锁花了一分多钟。
谢文麒进去之后抬头一看就找到了摄像头的位置,跃上去一把就掐碎了。
“她……还好吗?”见许尧川抱着田霏出来,他竟一时不敢上前去。
许尧川白了他一眼,这怎么可能好?
田霏身上失血过多,尤其是身上的两处大伤口,即便进行了简单地包扎,但是一直在渗血,他进去的时候别说绷带和纱布,就连床单都是红的,天知道出了多少血,已经在昏迷之中。
“我来!”谢文麒一把从许尧川手中抢过人,“你注意观察,别留尾巴。”
许尧川突然怀中一空,还愣了一秒,这是抢什么呢?自己才是医生不是吗?解决尾巴这种粗活队长比自己擅长多了。
然而谢文麒已经抱着田霏狂奔出去。
即便是在飞机上,许尧川忙着给田霏挂上血袋和进行伤口消毒缝合,谢文麒还是紧紧地抱着她。许尧川嘟囔了句要把伤员放平,人家全当没听见。
不知道是不是输上血的原因,田霏中途醒了一次,“队长……”十几个小时没说过话了,声音很混沌,“我……很困……失血……”
谢文麒打断她道:“我都知道,不要说话,放心。”
田霏听到他说放心,仿佛果然安下心来,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谢文麒当然不能告诉她,她几乎失掉了身体的一半血液,血袋虽然已经给她输上,可是血压一直上不去,只有40,心跳得很微弱,那屏幕上的波浪像是随时可以拉成一条直线。
我不会让你有事。他紧紧握了握她的手。
许尧川缝合好田霏身上的伤口之后也无事可做,血压和呼吸心跳都是实时监测的,虽然不好,也无计可施。
“队长,你去睡会吧。”一个人看着就行,说着他便伸手想去从谢文麒手中去接,谁知下一秒手腕就像被铁钳夹住一样,疼得要断,谢文麒浑身戾气十足道:“你干什么?”
莫名其妙,他才要问这句话才对,好心当成驴肝肺。
谢文麒盯着手表,还有十个小时。时间实在太慢了,秒针动一下他都觉得是她的脉搏,所以他非得盯着秒针,就好像盯着她的生命一样,他怕睡着了一睁眼怀里的人就是冰凉的。
田霏睡得很沉,脸色白得像是透明的,越发显得眉毛和睫毛的漆黑,莫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