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拉锯
越大老爷从前就知道周氏与一般的妇人不同。论容貌，她明丽雍容、端雅大方，论脾性，她聪慧睿智、手腕果断处事利落，容貌脾性手段，她样样不输人。虽然大家都觉得，周氏少的是一个强有力的外家，可越大老爷却清楚地记得，从前越老太爷说错，周氏那通身的气度，等闲的贵女都无法与之相媲。
这也是当初，越老太爷松口二儿子这桩婚事的原因之一。
自嫁入越家，周氏越发地低调，不争不炫，越大老爷都快忘了，这打瞌睡的猫，它也是猫，若真惹着了，锋利的爪子还是能将人挠出血来。
越大老爷忽然有些后悔这般直接地开口了。
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骑虎难下。
周氏抿着唇不说话，面色沉沉。
花厅里安静极了，越大老爷和周氏各执一词，彼此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最终，越大老爷先松了口，道：“无论如何，老二手里的矿山都是要交出来的，这是整个越家的大事，不过相对的，越家自也会给你们相应的补偿。”
越大老爷不再给周氏开口的机会，道：“这两日你好好想想，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我自然会满足。”
说完，越大老爷撩袍就站了起来，他隐晦地望了周氏一眼。
周氏并未出言挽留。
越大老爷径直出了花厅，大步走出东厢。
望着越大老爷消失在拐角的身影，越芝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绣帕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而一旁的迎春缩在圆柱后面，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又惊又怕。
她好像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
私章？矿山？
越芝这一刻才知道，越二老爷竟然给他们留下了几座矿山！
越大老爷最缺的是什么？是银子！能让越大老爷这般不顾脸面地要从孀居的弟妹手中拿到的矿山，想必多半是金矿！
越芝好似看到眼前铺天盖地地一片的黄灿灿，那光芒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来。
“小姐、小姐？”迎春拉了拉越芝衣角，小声叫道。
越芝忙地回过神来，她转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望了一眼迎春手里捧着的食盒，最终冲迎春摇了摇头，主仆两没惊动房里的人，悄悄地走开了。
直到回了屋子，越芝才从金矿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淡淡地瞥了迎春一眼。迎春跟了越芝一段时间，多少摸到了越芝些许心思，见状地忙地紧紧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将脑袋摇成拨浪鼓一般，立即道：“小姐，婢子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越芝见她知道轻重并没有再说什么，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越芝窝在大软枕里却有些失神。
自从越二老爷死后，二房就事不断，即使是将二房所有的产业都分了出去之后，事情一拨接踵一拨，他们妇弱儿小，又只守在二房这一亩三分地上，哪惹来这般窥觑？
不过怀璧其罪！
越芝一时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之后两天，越大老爷都没过来。
周氏虽然面上不显，可偶尔流露出来的情绪却骗不了人，越芝看在眼里，心里也难受。
越文耀虽然每日都过来给周氏请安，可他课业渐渐繁重，能陪在周氏身边的时间不多，倒是没发现周氏的异样，而周氏也没打算同越文耀提这事。
这就好似个困局，周氏觉得儿女还小，无需为这些事担忧，而越芝也不愿周氏多操心，只要假装不知。
不过越大老爷似乎没有想将金矿公开的意思，府里一如往常，若不是越芝亲眼听见越大老爷开口、亲眼看见越大老爷，她都以为这事是她想多了。
越大老爷再次过来的时候，越芝想尽了法子也没能靠近东厢。菊枝和竹意周在游廊里，将她过来就径直就道周氏和越大老爷在说话，竹意领着她到一旁的小花厅等。
越芝不好直闯，手里端着茶碗，心不在焉地喝茶。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越大老爷就出来了，越芝一眼就看见了他带着怒意的神色，脚下生风，头也不会地出了暖心阁。
看来没谈成。
越芝垂下眼帘，跟着竹意到了东厢，周氏端坐在上首，神色无异，见到越芝来了，她露出抹笑容，道：“你怎么来了？等一会儿了吧？”
越芝走到周氏身边挽了她的手撒娇道：“可不是？女儿满肚子都是茶水儿了。”
周氏戳了戳她额头，佯怒道：“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就呆了那么一会儿也等不住。”
越芝嘻嘻地笑。
“大伯来说什么呀？”她随口地就问了一句。
“没什么，说了说云水居那边的进展。”周氏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自然地说道。
“哦。”越芝嘴上回道，心里却是不信的。不过瞧周氏平静的模样，这件事着急的应该是越大老爷才是，知道周氏将主动权握在手里，越芝放心不少。
又过了两日，越五老爷带着妻子儿子从京城回来了。
越五夫人带了满大车的东西过来拜访，从越大夫人到越三夫人、从越芙到越茹，还有越大老爷、府上的哥儿少爷们，每个人都收到了礼物。
越茉跟着越五夫人走了一圈探望了所有人之后，带着鼓囊囊的一个大包袱来看越芝。
越茉兴致高昂，亲手解了包袱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给越芝：“这是素糕斋的紫芋糕，酥甜软香，味道好得不得了。还有这莲蓉合口酥、白玉糯丸子、樱桃酱米饼，也都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