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他的动作,原本平静下来的崩塌再次开始剧烈动荡起来。
慕白眼睁睁地看着巨石翻滚,灰尘四起,迷乱了双眼,心眼几乎跳到了嗓子外头。
“殿下,阿念!”他惊叫,身形才一动,便见得一道身影混在滚滚的灰尘之中,但他却能一眼瞧出来者是何人,“殿下……”
话到一半便生生地卡了住,只因——他看到苏念浑身是血地被姬殊晏抱在怀中!
“阿念……”手伸到一半,却不敢去触碰,似乎只要他碰一下,眼前之人便会化为泡沫。
不止是慕白,其实姬殊晏的心中亦是十分沉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他接触到苏念身体的那一刻,她的肌肤冷到似是没有了任何温度,而且他方才略微地把了下她的脉,脉搏的跳动微弱到几乎不存在。
姬殊晏再次运了轻功,身形极快地往外而去,寻找最临近的宫殿。
一脚踹开殿门,姬殊晏夺步而入,将苏念小心翼翼地搁置在床榻之上,果断吩咐道:“去打一盆热水来。”
她的浑身上下都是血,尤其是双腿,若是不立即医治,她的腿定然保不住!
在慕白跑出去打热水期间,姬殊晏动作迅速地为她褪去身上碍事的衣裳,脱到一半时,沾满了鲜血的裹衣映入他的眼帘。
果然,她……是女人。
但此时此刻姬殊晏已没有这番心思,将她沾满鲜血的衣裳全数褪去,再将自己的衣裳脱下,遮盖住她的上身。
做完这些,他才开始整治她的双腿。
原本已经料到她的双腿定然伤的很重,但掀开了来看,才发现竟然伤得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目光不由挪到她如纸般惨白的面容之上,她竟然……如此忍疼!心中泛起难以忽略的酸疼之感。
心下思绪万千,但他的手上动作却一刻也不敢停下来,他师承浮生楼楼主,对于医术自然也相当精通,只是尚还及不上景师父。
不过现下的情况已经无法再做任何的耽搁,他集中所有的精力,手下如流水一般,迅速运作开来。
等到慕白气喘吁吁地捧着撒了近一半的热水回来之时,姬殊晏已经收回了最后一根银针,来不及拭去额前的汗,挥手道:“将热水拿过来。”
“殿下,阿念她……”
“本宫已经暂且稳住了她的情况,小景何时能到?”将湿巾拧干,大致地为她将面上的血渍以及污渍擦去。
手伸到她的衣衫之外时,顿了下,看了眼旁处面色稍有缓和的慕白,又转向了她的手,慢慢将她手上的污渍拭去。
虽然知晓姬殊晏这是在为她治病,但看到他如此亲密地执起她的手,为她擦拭脸以及手,慕白心中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犹豫了一番,咬咬下唇道:“殿下你方才施针也累了,还是我来吧。”
不等姬殊晏说话,殿门再次被人给退了开,景师父显然是急匆匆接到命令赶来的,即便是运了轻功,也不由累出了一头的汗。
在看到床榻之上的苏念时,他的眸底一敛,上前来道:“殿下,她这是?”
“本宫方才为她施针时,她没有了任何的反应,你快看看,她的腿是否……还有救。”
依照苏念那严重的腿伤,方才他在施针时一定会将她给痛醒,可是她竟然没有一点儿感觉,姬殊晏怕她大腿上的痛感已经完全被压坏了,如此一来情况定然十分恶劣。
将衣箱搁置在床畔,在景师父探查她的情况之际,姬殊晏忽而开口:“小白,你再去多打些水来,以备不时之需。”
慕白不疑有他,立马便运了轻功飞了出去。
“殿下你为何要将他引开?”景师父的心思可比慕白深许多,立马便明白了他这是别有一番用意。
“苏念是女子之身。”
一句话,叫景师父的手忍不住一抖,错愕地抬起首来,对上姬殊晏深邃如海的眼眸。
不再有任何犹豫,景师父动作迅速地为她医治,等到慕白回来之际,景师父已临近收尾。
“殿下,此处设施太过简陋,她的伤口很容易再次恶化,还是快些将她带回府中吧。”
姬殊晏点点首,在慕白有所动作之前,他已经弯腰将苏念重新抱了起来。
“祈高本应当是在密道轰塌前逃出去了,封住京都的所有路口,绝不可以让他再有生还的机会!”
他现下已经不管祈高本抓住之时是死是活了,他竟然敢将苏念伤成这般模样,他定然会叫他知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下场。
——
她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在这场梦中,她因为一场车祸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在这个地方,她认识了许多许多的人,也经历了许多有哭有笑之事。
梦醒之时,她又回到了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可是不知为何,不论是和蔼可亲的院长,还是亲密无间的闺蜜,他们的面容都是如此地模糊。
明明离她只有咫尺的距离,但只要她一伸手,竟然硬生生地穿了过去!
猛然间,她被惊醒,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熟悉却又陌生的房梁,想要动弹一下,却发现引来一阵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嘶’了声。
她这一微小的举动,立马便惊醒了浮在他床边浅眠的慕白,惊喜万分地抓住她的手,“阿念你终于肯醒过来了!还有哪里觉得难受吗?对了,肚子饿不饿?想吃些什么?”
随着慕白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