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自开国一来,很多明文条例其实并不怎么明朗,所以很容易让一些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但是对于房屋建筑的规格,却是有法令条文明明白白地注明,不论其有多煊赫,其府邸建筑,绝不能超过一定的限度。
否则,便是藐视皇威,足以——株连九族!
这便也就算了,这韦黎也是够有胆子的,不但府邸建筑豪华,赶超皇室,便是连其死后的墓穴,也是尽显高端大气上档次。
一个一品大臣的墓穴,其格局与耗资,竟然比堂堂一国皇帝都还要多,这不是在明晃晃地告知世人,他韦黎,韦氏一族,才是大齐真正的主人么!
不论之前,韦氏一族在底下是贩卖私盐也好,强占民宅也罢,这些事情,都不至于姬殊晏治其重罪。
但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有力的罪状,姬殊晏若是再忍,再开恩,可就真没有该作为一国君主的威严了。
丞相府。
韦思坐立难安,想要去大理寺亲眼看一看如今的情况究竟如何,但由于自己是待出嫁的新娘,无法随处乱走动,便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差人前去打探。
可这一回,派出去的人去了许久,都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复。
而且右眼皮一直在不停地跳着,无疑不在告诉她,今日定然会有大事降临!
她左盼右盼,几乎望穿了秋水,盼来的,不是韦黎,更不是姬殊晏,而是一道圣旨,外加一众的御林军。
当那道满门抄斩,没收所有家产的圣旨宣读完毕之际,韦思一下子便瘫倒在地,双目空洞。
听不到府中的哭喊,更看不到御林军成批地冲进每个屋子里,点收韦家的财产。
她的整个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双眸充斥着红血丝,她死死地盯着门口处,呕出了一口鲜血:“姬殊晏,你竟然用我对你的感情来对付韦家,我便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那个她一眼万年的男人,那个她想要托付终身,期盼了不知多少日夜的男人,从来都不曾爱过她。
他所做的一切外表,最终不过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覆灭韦家,将整个韦氏一族连根拔起!
盛宠了两位君主,在荣耀达到巅峰之际,又在一夕之际,如流星陨落一般,彻底消失在了世人的眼中。
韦氏一族,恰如之前的纳兰家族一般,荣华富贵,不过便只是当权者的一两句话。
为臣者,一旦越过了那道君臣之线,最终只会有一个下场——满门覆灭!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个可以用以娱乐的重磅新闻。
曾经盛宠一时的韦氏,最后也不过落得个被世人说笑的下场,而与其同根相系的王氏,自是无法逃脱。
只可怜了韦夫人,大病初愈,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便要断送在了邢台之上,也不知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当是如何。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而彼时的淮府,却是出奇地宁静。
没有世俗的喧嚣,也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听风苑里,气氛恰到好处。
失败了无数次,尝试了无数次,苏念终于在今日,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离开轮椅,站了起来!
虽然依然摇摇晃晃,不够稳定,但却是一个质的飞跃。
身子踉跄了一下,向前倒去的同时,被跟前的姬殊晏给抱了个满怀,清浅的话音响在耳畔:“本宫的小念儿真是厉害。”
“一天到晚,只会油嘴滑舌。”苏念白了他一眼,但却并未推开他。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能够让她卸下所有的伪装,想要真心实意地依靠。
“练了一上午了,歇一歇吧,想不想喝酸镇冰梅汤?”
颔首,直直地看向他,“登基大典,定在何时?”
在掰倒韦氏一族与王氏一族之后,整个门阀贵族都被姬殊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了个釜底抽薪。
自大齐开国以来便煊赫了数代的门阀贵族,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了。
所以如今,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的阻力,阻挠姬殊晏登基为帝。
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待到前方传来凯旋之音,便是本宫天下与美人双收之际。”
他这话说得,可真是有够狂妄的。
但是苏念却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有足够的资本,说出放任天下也没有敢说出的话来。
便在气氛甚是融洽之际,急匆匆而来的脚步声破坏了这一氛围。
“殿下,有重要事情禀报!”
来人乃是景师父,他面上尽是焦急之色,这是很少见的。
姬殊晏眸底一沉,转而对苏念道:“本宫去去便回,你先喝了冰镇酸梅汤缓一缓胃。”
但一反常态,苏念扣住了他的手腕,四目相接,她慢慢开口:“有何要事,我也要听。”
不知为何,苏念在看到景师父之时,心底便涌上股不安。
看了眼景师父,姬殊晏默许了,说道:“何事?”
景师父有些犹豫地看了苏念一眼,才回道:“前方传来线报,慕老将军所带的后方军,在突袭中遭到了燕国的埋伏,被困守于邛山,而慕白在得知此事之后,带了小分队想要包抄营救,但不知何故却走漏了风声,虽被赶去的下属拼死救回,却受了重伤,至今……昏迷未醒。”
“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