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面色不佳的景师父手中接过药碗,苏念不冷不淡地回道:“既然殿下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们说再多也是无益的。”
“可是……”
“没有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若是想要尽快地扭转局面,重新振奋士气,便得赶快揪出那个暗中的细作,否则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掌控在敌方的手中!”
论起对姬殊晏的了解,景师父竟然还比不上眼前这个女子,这让他的面色愈加不好。
“再者殿下的武功不错,又有鹤雪在暗中保护,应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景师父张了张嘴,到口边的话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恰此时,有一道微弱的嗓音,传荡了过来:“阿……阿念?”
苏念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吸引了过去,惊喜地看着床榻之上已然苏醒过来的慕白,“小鲜肉你终于肯醒过来了,这一觉睡得可是舒服?”
即便是听到了苏念的声音,但慕白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忍不住眨了又眨眼睛。
“你没看错,也没听错,我从京都赶到了前线。”
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由于受伤的缘故,他的手格外冰凉,与她温热的手心相触,心跳在那一刻是颤抖的。
明明是个身负重伤的人,却在那一刻,凭着自己意志硬是坐起了身来,二话不说便将苏念紧紧地抱入了怀中。
措不及防地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之上,苏念懵了一下,想要推开他的手停顿了片刻,进而抚上他的后背。
“小鲜肉你一定是吓坏了吧,没事儿,我和殿下都来了,定然会为你报仇的。”
“阿念,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声音闷闷的,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见。
“怎么会,慕小将军福大命大,哪能那么容易便挂掉。”
闻言,慕白不由笑出了声来,但笑的同时,他却忍不住‘嘶’了一声。
苏念低眸一看,便见到他肩膀处竟然渗出了殷红的鲜血来,赶忙将他给推开,不悦道:“叫你乱动,伤口又裂了吧!”
不得慕白说话,景师父一个箭步上前,将他们俩人给分了开,一点儿也不温柔地便将慕白按在了床榻之上。
后背撞击在床榻上,痛感愈加重,慕白不高兴地看向他,“你动作便不能轻一些?”好歹他也是个伤员吧!
“闭嘴。”若不是有苏念在,景师父真想掐死他。
这厮不是早便已经知道,苏念是姬殊晏的人么,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吃苏念的豆腐。
他应当庆幸姬殊晏恰好不在,不然可不得跺了他的蹄子喂狗。
忍着剧痛,慕白咬牙道:“阿念,我怀疑军中有细作。”
听此,苏念的眸底染上了几丝沉重,“这个细作在军中的地位定然不轻,否则不会连慕老将军都中了埋伏,被围困在邛山。”
一提及这个,慕白便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父亲他……”
“慕老将军不会有事的,殿下明日要御驾亲征,定然会将慕老将军成功救出。”
但慕白却摇摇首,皱眉道:“从前比这次愈加危险的境况,父亲都能够化险为夷,反败为胜,但这次……”
慕老将军却被困在邛山一连数日,而里头更是没有半丝的消息传出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着想要去营救,反而让自己受了重伤。
“一切,只要救出了慕老将军,粉碎敌方的阴谋,便能够一清二楚了。”
一道清淡的嗓音飘了过来,旋即,姬殊晏便慢悠悠地晃进了帐篷之中。
“小白的伤可是会留下后遗症?”
这话,问的是景师父,但景师父却并不怎么高兴,“留下后遗症才好,不然永远也长不了记性。”
“等我伤好了,咱们单挑!”
景师父这是明晃晃的挑衅,看不起他啊,这叫血气方刚的慕白如何能忍受地了!
回了姬殊晏的帐篷之后,苏念劈头就是一句话:“这场仗,你有几分把握?”
“本宫向你保证,定然会平安无事地归来,但在本宫回来之前,无论你听到了什么,都绝不可以擅自行动。”
苏念忍不住蹙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连我都不能透露吗?”
不知为何,在听到他说这番话时,她的内心涌起难以忽略的不安来。
“隔墙有耳。”
话虽是这般说,但他却在同时,手极不安分地便搂上了她的腰肢,直接便将她给抱起,果断地走向床榻。
苏念一脸黑线,“有耳你个死人头啊!”
次日,被姬殊晏以非人的暧昧手段折腾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的苏念,愤愤然地拒绝要去送姬殊晏出征,果断地来到慕白的帐篷内。
慕白看她进来之时一脸郁闷,不由担心地问道:“阿念你怎么了,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一想到昨晚,苏念便想找个地缝钻下去,推着轮椅来到他的跟前,将药碗递上去道:“喝药,不准提昨晚!”
闻言,慕白立马便乖乖地拿过了药碗,一口饮尽,递回给她之际,似是瞥到了什么,眸光微敛。
“阿念,你真的很喜欢殿下吗?”
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这般问,苏念楞了一下,才道:“他很好。”
“可是阿念,殿下很快便会是天下之主,到时,你要以什么样的身份陪伴在他的身边呢?”
他说得很委婉,害怕会因此而伤害到她。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能立刻明白,他是怕她若是跟随了姬殊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