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烟眉微蹙,径自打断了她的话,“这是你与慕白之间的事,我干涉不了。”
“不,这个世上,只有苏姑娘你可以!”她的眸底,盛满了晶莹的泪花,祈求地看着她。
“我心里很清楚,老夫人定然也很明白,夫君会同意这门亲事,定是因为苏姑娘。可即便如此,我也不后悔入了慕家的大门,只一件事,是我不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的。”
那便是慕白的心,那颗已然交给了另一个女子的心,她得不到,也因此碰不了他的身子,做不了真正的夫妻。
而她会如此心急,想要让慕老夫人早日抱到曾孙子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新婚那晚,慕白咳出的那口血,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那幕情景,她便觉得心悸不已。
一个新婚的女子,在自己的情敌面前,如此苦苦地哀求,当是放下了自己作为慕氏女主人所有的面子。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自那日我与慕白闹翻了之后,他如今当是不想再见到我,如何还会听我的话?”
拭去眼角的泪渍,吕媛连连摇首,“不会的,我是女子,所以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夫君他对苏姑娘你,至死不忘,又如何会不肯见你。”
至死不忘?这番的话,从一个身为慕白正室妻子的口中说出来,真不知是讽刺还是可笑。
“慕夫人,你该是知晓,我是殿下的人。”而且很快,将会是大齐的一国之母。
她今日身在淮府,却说出如此足以砍头的话来,也是够大胆的。
“若不是实在没法子,我也不敢来求苏姑娘,但是……夫君对苏姑娘一往情深,念念不忘,若苏姑娘不亲手斩断夫君的念想,他又如何能放得下这段情?”
苏念深深地看着眼前跪地不起的女人,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透露着她作为慕氏夫人的悲哀。
只因她的夫君,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你要我如何做?”终究,苏念叹了口气,还是说出了本不该说出的话。
眼中闪过惊喜,吕媛立时破涕为笑,“谢谢苏姑娘,谢谢苏姑娘。”
姬殊晏下朝归来之时,苏念恰好随着吕媛启程去了将军府,两人不过是前后脚的距离。
书房内,紫竹仔仔细细地向姬殊晏汇报了今日苏念与吕媛的谈话内容。
紫竹是姬殊晏精心挑选出来伺候苏念的,所以身手很不错,也因此即便是距离尚远,她也能听清里头的谈话。
“本宫知晓了,你下去吧。”
话音淡淡,听不出喜怒,紫竹小心地看了眼他的神色,才退了下去。
随手摊开了本折子,握住狼毫,才要下笔,忽而,自手臂的深处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的手猛地一抖。
黑墨在折子上化开一圈晕色。
而他则是捏住自己的右臂,面上难得露出了几分痛苦之色。
恰此时景师父扣门而进,看到他的面色,赶忙夺步上前,迅速在他的手臂之上连点了数下。
而后将衣袖掀开来,他的整条右臂,竟是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而且这紫色正在慢慢地变深,有向黑色转变的趋势。
景师父面色难看,“殿下,你体内的子蛊快要控制不住忘魂蛊的毒性了!”
那日,为了再次使苏念体内的母蛊陷入沉睡,姬殊晏强迫景师父用了以毒攻毒之法。
以自己的血,与苏念的血相融合,来喂养忘魂蛊,让处于幼年的忘魂蛊迅速成长,分化成两只蛊。
忘魂蛊虽为有害的蛊虫,但其有一个独特的性质,便是当其吸食男女两人共同的血时,便会分化成双胞胎蛊虫,一只体内含有剧毒,而另一只则是无毒的。
眼下,无毒的那只,在苏念的体内,很好地使她体内的母蛊陷入了沉睡,而有毒的那一只,则是在姬殊晏的身体里。
原以为有子蛊在,可以将忘魂蛊的毒性控制住一段时间,好让景师父在这段时间内配制出解药。
但显然,他们两人都低估了忘魂蛊毒性的蔓延程度,而今,已经蔓延了姬殊晏的整只右臂。
若是再配制不出解药,不出三日,他定然会毒发身亡!
“先放血吧,暂缓一下毒性,还有三日的功夫,不急。”这话说得,像是丝毫不在意体内的剧毒一般。
没法子,景师父只得铁青着脸,在姬殊晏的手腕之上割了一道,放了整整一碗的血。
由于他的整条右臂都被忘魂蛊的毒性所蔓延,所以便是连放出来的血,都是呈现诡异的暗紫色。
但放了碗血之后,他右臂上的暗紫色便慢慢消散了下去,很快就恢复如初,除了手腕上的那道伤痕之外,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用特制的遮云膏在他手腕的伤处涂抹,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遮掩住了那道伤痕,做完了这些,景师父才扶着姬殊晏躺到软榻上歇息。
“殿下,回楼里或许除去忘魂蛊的胜算会更大些……”
回答他的,是姬殊晏的一记冰凉目光。
景师父立马便闭上了嘴,下去继续配制解药。
彼时,慕白在武馆里练了一早上的长矛,回到府中之时,便有下人前来回禀:“少爷,府里来了客人,少夫人正在接待客人。”
客人?慕白点了点首,并不感兴趣,打算直接去沐个浴,冲去一身的汗渍。
他转身才想走,在里头伺候的两个婢女恰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