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杀,你先把情况跟我说一说。”周锡拉个凳子在罗兆磊对面坐下。

罗兆磊攥着拳头,“呼哧呼哧”喷了一会儿气,这才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了周锡。

事情其实很简单,这次出差回来,因为罗兆磊在车上跟周锡聊得热乎,加上后来又在高速上堵车,赶上有人截杀苏莺琳,一来二去,罗兆磊就忘了给家里打个电话,告知自己要回来了。

所以,今晚他回到家打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女的是他老婆,男的是他的顶头上司,就是仓库主管,叫何增。

其实一开始来看房子的时候,听罗兆磊说那句“娶那样的女人这一辈子算是毁了”,周锡就知道罗兆磊的家庭生活不幸福。

罗兆磊痛苦地抓着床头,好像恨不能把床头给掰下一块来:“兄弟你有没有发现我是个话痨,有点人来疯的感觉?其实那都是假的,那不是真实的我,或者说那是以前的我,好容易出一趟差,我在路上就是要表现得开心一点,想让自己忘掉家里那些烦心事!”

“是是,我懂!”周锡知道,罗兆磊的老婆能做得那么出格,肯定不会是一日之寒,罗兆磊也许早就心知肚明。

只是周锡不明白,在大巴上的时候罗兆磊自我介绍,说他以前是练自由散打的运动员,会功夫,而且从高速路上的表现来看,他跟着自己跳下大巴,还想要帮自己呢,说明他这人义气,而且是有血性的男人。

为什么把老婆捉奸在床了,他在现场居然能忍得住呢?

难道就是因为那个男的是仓库主管,是他的顶头上司?

罗兆磊痛苦得连连摇头:“老婆不老婆无所谓,我都是为了老娘!老娘癌症晚期,而且刺激得心脏相当脆弱,她老人家受不了一丁点儿刺激,我不想让老娘在有生之年看到儿子离婚,看到一个家散了,只想有一个完整的孝子贤媳给老娘送终。就这点儿冤枉,那该死的女人都不给我这点儿时间!”

哦,这回周锡懂了。

这确实是太让人难以选择的无解题了,一边就像自己的老娘被人劫持要挟,另一边是但凡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这可怎么办?

周锡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罗兆磊才好!

“不管怎么说,罗大哥为了老娘,在那种情况下能控制住自己,这才是真汉子!”周锡说,“不管怎么样,你就是忍她,也不会忍很长时间,等一切事都过去,她不能用老娘要挟你了,咱们兄弟俩一起揍那狗娘养的!”

“好,兄弟我听你的!”罗兆磊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周锡都很怀疑他咽下去的是唾沫,也许是急火攻心上来的一口鲜血。

……

当天晚上,罗兆磊就在这里跟周锡将就了一夜。周锡听到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本是人生不共戴天之仇,却因为老娘的牵绊,有仇不能报,有冤不能伸,偏偏罗兆磊又是个血性汉子,这种折磨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真够折磨人的!

第二天俩人到小区外吃了早餐,罗兆磊用电动车带着周锡去仓库上班。

到了仓库门口,周锡不禁惊叹道:“这是仓库吗?这么大!”

参源集团不但是西海的三大药企之一,也是国内著名的制药企业,这里仅仅是企业的一个仓库,从外表看它的规模跟个厂子差不多大。

仓库都这么气派,公司的规模可想而知。

有骑着电动车的员工来了,仓库大门外有车棚,把电动车整整齐齐放在车棚里,从小门进去,到门卫室刷卡。

接着有几辆轿车开过来,也是把车整整齐齐放在大门一侧。

但是有一辆昂克雷开了过来,不等昂克雷开到门口,大门就自动打开了,昂克雷长驱直入。

别的车都整整齐齐停在大门外边,独独这辆车有长驱直入的特权。

而且罗兆磊看到那辆昂克雷,眼睛盯着驾驶座,好像要冒出火来。

周锡瞥到开着昂克雷的是个胖子,现在看看罗兆磊的眼神,大概明白了什么。

随着一阵大声喧哗,一大群骑着电动车的人吵吵闹闹地来了,一看这些人就比较粗鲁,素质也较差,先前来的那些员工都是把电动车整整齐齐放在车棚,这些人却是把车子推进车棚放得歪歪扭扭。

罗兆磊对周锡说:“这就是那些装卸工,都是仓库旁边村子三里庄的痞子,仓库如果不用村里这些人,这些痞子就会给仓库搞破坏,还翻墙进来小偷小摸,所以只能让这些人在这里干装卸,其实这些毛病都是让何增给惯出来的,那个装卸头儿是何增的亲戚。”

说着罗兆磊把人群当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叫过来,给周锡介绍说:“这是曹有志,咱这里的装卸头儿,你就跟着他干。”

又转头对曹有志说:“曹老板,这是我表弟,刚从老家出来,干活的时候你照顾着点儿。”

“好好好,”曹有志满脸堆笑,那笑容一看就太假,堆出一条条褶子,连连点头,“罗经理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曹有志的脸很瘦,尖尖着嘴,看起来很像那种灰老鼠,下巴以及嘴的两边稀稀拉拉挑着几根黄色的胡子。

进去大门不远有一排平房,罗兆磊的办公室就是最边上一间,里面陈设很简单,进来以后罗兆磊换上天蓝色工装,看得出罗兆磊不过就是仓库里的小头头。

仓库里很快繁忙起来,门口外边来了好多大货车,有来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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