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醒来之后,夜初便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戒备,机械的去做自己身为公主该做的事情,没有回忆,没有目标,直至方才被君倾城撩拨了那一下,心才有些跳动的感觉。
她盘膝而坐,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才不会扰乱了自己本来冰封的好好的一颗心。
她清楚的告诉自己,君倾城只是她从濯日王朝带回去即将要进献给姬姒的礼物,他只是一件礼物罢了。
哪怕这礼物生的如此美貌,让人过目不忘,见之不舍。
他于她而言,再至多,也只是因为存在相互利用的关系。
她切不可,因为他而扰乱了自己的心思。
闭上眼打坐许久,夜初心中生出的躁乱趋于平静,方才君倾城对她的那点不敬,也统统被她抛诸脑后了。
只是她未曾察觉,自己这一坐便是许久,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山洞里黑黢黢的,有山洞的地方又必有冷风灌入,凉飕飕的一片,她身上本就穿的单薄,白日里被君倾城折腾着在树林里行走,又刮破了一些地方,此刻并不能达到御寒的效果。
想起君倾城,夜初便紧紧的蹙了眉头,若说君倾城不愿意带着她这累赘,独自逃出山林了,她也怪不得他。
毕竟因为她,他们一行人才会被追杀,因为被追杀,她才会需要君倾城保护她。
如今君倾城丢下了她,她却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思考了一番,夜初这里离渊国都城天京已经不远了,她随不熟这山路,靠自己摸索一番,倒也不是没可能走出去。
今晚待在这山洞里,若是被刺杀的人找过来,也非常危险。
拢紧了衣服,夜初抹黑走到山洞口,刚要穿过帘子似的常春藤,便看到一道黑影走近,她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等那影子近了她才看清楚,原来是抱着一堆柴走回来的君倾城。
看他这一身衣裳也被刮破了不少的模样,原来是去捡柴火了么?
君倾城看见夜初那一瞬勾唇轻嘲,“怎么?这就害怕的想走了?”
夜初非常不想承认,自己的想法被君倾城给猜透了,她瞥了瞥君倾城,“原来你是去拾柴了?”
君倾城轻嗤了一声,抱着一大堆干柴进了山洞,语气凉凉的道:“我保证,你现在出去,不被那些人杀死,也是野兽的盘中餐。”
看她这身娇肉贵的,还必然是野兽最爱的美味。
习惯了他说话必带嘲讽的语气,夜初转身回到山洞里,不过一个眨眼的瞬息,一小堆干柴已经开始冒烟了,君倾城又摆弄了一会儿,便有火星子生起来了。
夜初挪动到君倾城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将一堆小火生起来了,再逐渐的放些柴火进去,燃一会儿,火焰便会慢慢变大。
夜初有些震惊,又有些佩服,“你还会生火?”
她虽听闻过君倾城前半生过的不太好,却不知道身为皇子的他,还会这么多野外生存技能。
他嘎吱一声掰断了一根树枝丢进火里,眼中的嘲讽之色更重了,“这就是你对我的了解?连我前半生都没有调查清楚,就敢擅自与我谈交易?”
还真是不怕他玩死她啊!
夜初听了并未恼怒,在靠近他的一块石头旁坐下,淡淡道:“你过去的痕迹都由玄机阁抹掉了,想要查清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哪怕她是渊国公主,想要去玄机阁翻出些东西来,也不是那么好动手。
与玄机阁有直接接触的,尚且只有姬姒一人。
只是一个缥缈神秘但又强大的存在。
君倾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嗯,看来你还不是很蠢。”
起码知道玄机阁的东西挖不出来,那他刚才,也算是错怪她了。
君倾城捡了根粗长的树枝戳着火堆,淡淡道:“十七岁以前我靠杀人谋生,很多次被人追杀到深山老林里,所以练出这些本事。”
十七岁……
那时候的她,大概还在渊国皇宫之中好好的当公主吧。
夜初不记得自己的十七岁在干什么,可君倾城轻描淡写的说出那句话,还是莫名的戳中了她心中的某个地方,闪过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她的姿态稍微放低了一些,“那些年,皇室都不曾照拂你么?”
“照拂?”君倾城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个潦倒落魄的皇子比普通人活的更可怜,谁会想要照拂?”
君倾城的自嘲,总让人听着有些别扭。
同样生在皇室,夜初也能体会这其中不轻松的感觉,她瞥了眼君倾城脚边那堆柴火,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这些,好像不能烧一晚上吧?”
君倾城再次毫不犹豫的鄙视了夜初的经历,“你还想烧多久?这些至多一个时辰。”
可这漫漫长夜,至少是有三个时辰是见不到任何光亮的,而且这夜里森冷的寒意,还要靠火来驱散,若是用不了多久,她跟君倾城是要冻死在这里吗?
夜初看了眼君倾城,这人虽然嘴毒的很,又十分的贱,可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身上的伤不怎么好。
她站起身,打算去外面,找一些枯树枝来当柴火,总不能又让君倾城出去找。
免得他再嫌弃自己,而且,她也想让他好好歇一歇了。
“你出去找,还不如把你自己丢这火堆里烧了,说不定还能勉强让我取暖一夜。”
这人的口舌,真毒!
夜初径直从他身边越过,回头还不忘抽一支正在燃着的树枝照亮探路。
君倾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