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将自己赐予太子?既然都是要诞下龙脉,既然二皇子那么想当皇上,那为什么不是将自己赐予他?更何况,现如今皇上都先开了口,二皇子为什么要拒绝?
这一瞬间,莎罗心里的所有期待全部落空,这宫内的繁荣于她而言,便转瞬成为了无比沉重的枷锁,挣脱不开,尽是束缚。
与此同时,余香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皇帝赐婚本乃大喜,可二皇子的这一举动却成为了她生命中的大惊。
她本以为自己打赢了这场仗,一支曲子,除掉了皇后的孟存菲,又将自己捧成了太子妃,这难道不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可是哪成想,她的身后还有二皇子,还有这么一步棋等着自己。
莎罗太了解她,并且太了解周子欢。只要她随随便便在太子面前说出点什么,别说是自己,周子欢乃至他身后的所有人都会被毁掉。纵然自己日后并不想帮助周子欢篡位,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莎罗在这宫中作威作福,将她跟周子欢的性命轻而易举的断送掉。
余香松开太子的手,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椅子上。此时她的手心已经浸满冷汗,她不希望太子察觉出什么异样。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二皇子的面孔,心中暗道:刘康,今日你走出这一步棋,你我二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倘若日后有机会,我定然要将那新仇旧恨一同跟你算清楚。
二皇子似乎察觉到了余香凌冽的目光,回望过去时,却见余香正浅笑着同太子耳语什么,到似是感觉错了。
“看来康儿为了让我国家繁荣富强,真是一番苦心啊。既然如此,这女子便赐予骜儿为妾,今日倒是三喜临门了。”汉元帝“哈哈”大笑,可那双黯淡的眼神却无比清楚的预示着他此刻的心情。刘康此举是什么意思?杜松背叛自己,将那传国玉玺的秘密透露给刘康又是为了什么?既是传国玉玺,那无疑就预示着继承正统,难道刘康一直怀着篡位的心思吗?一直以来,这个儿子在自己眼中是不争的,是淡泊的,可这一切是否只是他的掩饰,可否是因为自己的过于忽略,促成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汉元帝这么想着,心中开始犹豫起来。他在质疑自己一直以来立刘骜为储,是不是一个鲁莽而又草率的决定?刘骜为长子,又为嫡子,继承正统虽是民心所向,可是他的性格优柔寡断,过于慈善,这样的人真的适合执掌天下吗?一个人不狠,怎么能做好皇帝?可一个人光有狠心又是没有用的,他还需要有一双无比明亮的眼睛,能分善恶,看真假,既守得住繁华,又稳得住大局。刘骜,刘康,刘兴,这三个儿子之间他犹豫了这么多年,却始终也没有在心中真正认可哪一个,认为他足以担当如此重任。
刘骜立储十余年了,却到今日也没有参政,说到底,也不过是汉元帝心中犹豫,不确定刘骜究竟是不是最适合成为皇帝的那个人。
“三喜临门……”汉元帝的话在余香耳朵里回荡着,久久不能散去。为什么在她刚刚得到了一点幸福时,就即将要被人夺去了。三喜临门?那我再为你们平添一喜,你们觉得如何?
莎罗的谢恩声,太子的服从声,文武大臣的祝贺声,这些声音夹杂交织在一起,涌入余香的耳朵,像是身处闹市。
这个地方她坐不住了,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呼吸困难,于是趁着场上众人贺寿,人潮涌动,她便抓起面具,落荒而逃。
是的,她逃了,因为她想不出自己应该以怎么样的心情坐在那儿?她的男人在还没有正式迎娶她的时候,便同时得到了另外一个女人。她的太子妃之位在还没有坐实的时候,那个能够揭穿一切真相的人便出现了。如果那个预言是真的,而皇上恰巧早就知道这个预言,那现在地位岌岌可危的,反而是自己。
原来并不是因为自己足够乖巧,也不是因为自己足够聪明,而是因为自己肩膀上那个醒目的胎记。
一个整日信奉得道成仙的人,自然也会相信什么国师预言,莎罗肩膀上的疤痕,明显就是仿造自己肩上的胎记烙印出来的。但是自己身上是否有胎记,或者是什么形状,二皇子不可能知道的啊。余香仔细回忆自己一直以来跟别人的接触,在地牢里,她没有当人面换过衣服,所以二皇子的属下不可能发现这件事情。皇上之所以会对自己这种态度,且明里暗里撮合自己跟太子,就是因为那日宣室殿她身着轻纱,所以皇上看到了这个胎记,认为她就是“兴国龙脉”。
但皇上又是安得什么心呢?他既然明知道自己身上有血月胎记,且暗中默认了自己的命格,为什么又准许二皇子献上莎罗,假冒什么“兴国龙脉”?归根结底,搅乱这宫中浑水的人,是当今圣上。
面前闪过一个人影,余香愣了一下,待看清面前站定的人是周子欢,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不是觉得殿内太闷,所以自己跑出来透透气?”周子欢走上前,将余香一抹散落的发拨至耳后,然后静静地望着他。
“以侯爷的身份,此时应该待在大殿内贺寿共饮才是,实在不该离开。”余香说的是好话,本身周子欢在汉元帝眼里就不是什么受宠吃香的人,现如今若是被人看到他擅自离开,岂不是又有理由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了?
周子欢一皱眉头,继而又不在意道:“若真比起我来,你才是今日众人眼里的焦点。王母附身,太子正妃,你都不在殿内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