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听见这话放下筷子,望着来人,情绪并无太大变化。
倒是阿梦十分激动,冲到那人面前,展开双臂道:“你是什么人,怎敢如此无礼?”
身后没有侍卫跟随,面前人却是七尺男子,阿梦其实心里也是打颤的厉害。
可是此行娘娘身边并无人守护,现如今又有人主动出来挑衅娘娘,她要是再不出头,谁来替娘娘出头?
今日余香倒是难得的平静,以至于颇有些不像她的性子。
她挑眉望向布格里道:“布格里大人好胆识,有人已经把毒下到这儿来了,你还不慌不忙,在这儿喝茶?”
“你都不慌,我有什么好慌张?这茶的味道真是不错,不说别的,肯定比那名唤‘竹叶青’的酒味道好。小二,你这茶叫什么名字?”布格里像是全然不将突然闯出来的男子放在眼中,照样喝茶吃面,还时不时询问小二一句。
小二自然没有答话,倒是那内堂出来的男子似是按耐不住,觉得自己被人冷落,一把推开阿梦坐到了余香对面。
“你这人怎敢这样,信不信我替主子宰了你。”阿梦怒气冲冲在袖子里面抽出一把匕首来,趁人不备,直接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半点没犹豫。
然而这一幕的发生惊住了在场众人,却唯独没有惊到这个男人。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余香,眉宇之间还藏着一丝不屑,倒像是觉得余香的沉稳有多么的登不上大雅之堂。
“阿梦,你从哪儿拿的匕首,我怎么不记得你身上还带着这种东西?”余香语气不悦,微微蹙眉,不知阿梦可否是还有其他事情瞒着自己。
阿梦刚才也是一个冲动,放在平时她做事严谨,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做出这种举动。现如今突然反应过来了,手也开始打哆嗦。
“主子,这匕首是临行前,杨凌送给奴婢的。说是他不在,若有人敢欺负你,便让奴婢一刀捅过去,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到你分毫。”虽然手上发抖,可阿梦的语气却是坚定不移,就连出门在外不能轻易暴露皇后娘娘的身份也是时刻记在心上。
那把匕首一直抵在原处,半点不曾挪动。
“胡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真伤了人,他替你进大理寺么?把匕首拿下来。”余香怒喝,不承想关键时刻阿梦竟然这么没脑子,会听信杨凌这番冲动言语。
“可是主子……”阿梦犹豫,怕这匕首一旦拿下来,无论娘娘还是自己,都没得活命了。
毕竟这里是长安城外,是人家的地盘,他们这是中了埋伏啊。
刚才娘娘听到的哨声,一定就是这男人的同伙。
他们既然都能追到这儿来,肯定是谋财害命,或者是另有所图。
多危险呐,想当初娘娘大婚之日,随皇上抵达阴阳坛,那么多侍卫守着,还有人想要刺杀。更何况今日娘娘身边没有任何会武之人在呢?
匕首架在这男人的脖子上面,好歹短时间内便是有了保障,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这男人的同伙若是强行闯进来,她也好以命换命,保住自家娘娘。
“什么可是?把匕首放下,这人我认识。”余香虽懒得理会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出这一点,以免阿梦再铸下大错。
阿梦一听这话,手腕一软,那握在掌心的匕首便顷刻间滑落下去,不偏不正,刚巧对着那男人的大腿。
见到这一幕,阿梦已经懵了,想也不想便要用双手去接住那利刃,根本无暇顾及后果。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用那手中折扇一挡,正好将那匕首甩在柱子上。
“咣啷”一声,匕首入木三分。
阿梦吓得尖叫了一声,虽是虚惊一场,可却许久不能回过神儿来。
“孙叔尧,你这样出现,不觉得十分唐突?”余香站起身,拉着阿梦的手让她坐下,让她定神。
“原来娘娘还知道在下是谁,还以为未央宫里的锦衣玉食,早让娘娘忘却了当初侯爷府的日子。”孙叔尧虽然直接称呼余香为娘娘,可是看他满脸不在意的样子,着实又看不出半点尊重。
余香摇头无奈,也罢,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
当初周子欢收留自己时他都是百般阻挠,只怕他对自己的厌烦程度,足以与刘兴相匹敌。
“寒冬腊月,除了你只怕没人会随身带着一把折扇。想要忘记你的模样甚是容易,想要忘记这扇子,却困难得很。说吧,你今日特意在这儿堵我是为了什么,又是谁给你传消息说要要去皇陵?”见到孙叔尧本不奇怪,可在这荒山野岭的孤家酒肆内见到他,便很是稀奇了。
面是热的,茶是温的,说明这是他早有准备。况且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吃什么,许是备了许多食材。
这么大费周章,却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回到这儿来?
想到这儿,余香猛地回头用眼神去寻那车夫,这地方是他提议要来的,路线也是他擅自决定的,若真说有细作,必是他无疑。
“布格里,人不见了。”余香有些慌乱,她并不是担心车夫跑了,而是担心布格里也欺骗了自己。
若真是如此,她根本无法确定布格里究竟是谁的人,可能是刘康,但也可能是刘骜。
如若布格里已经被刘骜收买,那自己在马车上吐露心迹一般的那番话,不是成为了最好的罪证么?
“什么人不见了?你说那车夫?慌什么,本来就是百两银子,就算人跑了,车还在,没什么损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