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但是她能跑到哪儿去呢?
出入宫内的腰牌在萧云桐身上,她现在就算偷偷溜走也绝对不可能安全进入宫内,一旦在守门侍卫那儿闹大了,没准还要将消息传到刘骜那儿去。
她都已经被刘骜赶出立政殿了,若是这个时候再被人家知道自己不消停,只怕下一步就要将她送去冷宫了。
此番若是再入冷宫,她心里是一点都没有再能走出来的底气。
刘骜不同于先帝,对待她这个兴国龙脉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看重,似乎觉得国运成败与她这个女人并无干系。
所以,没了这个传说做靠山,她在刘骜面前就更加不知如何自处,现如今无论是林充依还是马八子,甚至慧嫔,都想置她于死地。
一个个的,定然都巴不得能在这个时候抓到她的把柄,好在刘骜面前治她的罪。
为今之计,唯独能够稳妥保命的办法,也就是踏踏实实待在储宫内,一边查找刘浩的死亡真相,一边等待着刘骜突然回心转意了。
余香的脸皱成了苦瓜样。
完了,这么一想,看来她今日还真是在劫难逃,必然要面对萧云桐。
非但如此,她不仅仅要面对,还要仰仗着这个人回到宫内,这事儿就麻烦了。
她见到萧云桐的时候,要神色表情如常,没有任何变化,面对他的脸不可以流露出任何恐惧之意,还要忍住任何一句话都不提起与萧丞相相关的事儿。
坦白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果想要毫无异样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余香用袖子轻轻擦拭掉额头渗出的汗珠,却也不知道这些渗出来的汗是因为屋子内闷热,还是心里紧张。
她匆忙站起身,走到铜镜前,望着两颊通红,面露恐惧的自己,连忙闭上了眼睛又睁开。
余香,你一定要冷静下来,现在的你一如当年,无人顾你,便需学会自保。
想想你当初是如何从吴县上逃到这儿的,想想你是如何舍得一把火烧掉家宅的,又想想你是如何成为皇后的。
这一路,哪一日过得不辛苦?
但是没关系,纵然再苦再难,你也都熬下来了,今日的惊吓比起往日当真算不得什么。
余香就在心里这么想着,待到眼神逐渐平和,方才推开门,走出了屋子。
刚一出门,就瞧见一个人影正往前跑,显而易见她刚才一直在偷听屋内的动静。
“我说鸨儿,你这么匆匆忙忙地跑,就不怕摔着?要我说又没人追你,跑得这么快是要去给谁送信儿啊?”余香抬高了音量,唤住了鸨儿。
那鸨儿干笑着转身,一脸无辜地望着余香,“瞧姑娘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瞧见那三个丫头都被您赶出来了,怕您不满意,想着问问您可还有什么需求么。可没您传唤,我这也不好冒然闯入,就一直候在门口等着您差使。您这至始至终也没叫我,我就想着再去楼下转转,一会到了时辰,客人就多了。”
鸨儿说得理直气壮,叫人听了好似真的是多么为她着想。
“还别说,我还真就有事要找你。你去告诉萧公子一声,说我玩累了,要回家了。”余香抬高了下颚,尽可能的向鸨儿表现出自己的气场。
“好,我知道了,姑娘先在这儿等一会,我去去就来。”鸨儿说完了这话,慌慌忙忙跑上了楼去,看来萧云桐此时正在楼上。
嗯,这地方看着没什么稀奇的,也许楼上还是别有洞天?
余香在二楼逛了逛,发觉这地方就是一间又一间屋子,如果不推进去看,也真的没什么意思。
门口响起了熙熙攘攘的声音,余香从这个角度向下望去,正好能够人。
这些客人来自五湖四海,穿着也各有不同。
你能瞧见穷书生,也能看到王侯公子,反正这男人,终究是逃不过一个**熏心。
约莫一刻钟过后,鸨儿又从楼上跑了下来,身后并没有跟着萧云桐。
“他人呢?怎么还是你自己一个人?”余香走过去,面带疑惑。
那鸨儿的面色忽然略带尴尬,支支吾吾道:“姑娘,萧公子说让您上去找他。”
“找他?那你前面带路吧。”余香心里有些回不过神来,为什么萧云桐不下来找她,非要她上去呢?
他们接下来不是该离开了吗?
难道说,萧云桐已经知道她从锦兰口中探听到他的真实身份了?
不管他知不知道,余香现如今都要装作自己不知道。
随着鸨儿走上楼梯,掀开纱幔才发现这整层楼原来都是打通的,上面只有这么一间屋子。
地上铺满了丝绒与绸缎,即使光着脚踩在上面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而在这三楼的正中间,萧云桐正与一名陌生女子赤.裸交缠,全然没有避讳的意思。
难道萧云桐把自己叫上来就为了让她目睹这一幕活春.宫?
余香抿唇,却并没有移开视线,他不是要自己看么,那自己就看好了。
她此刻才忽然明白,令鸨儿面红耳赤,支吾不已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没多大会功夫,萧云桐拍了拍自己身上人的后背,示意她退下,这便披了长袍,坐正了身子。
鸨儿不知怎地,竟也随着那位光着的女子共同离开了三楼,顷刻间,这里便只剩下了她与萧云桐二人。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萧云桐望着余香摆手,嘴唇含笑。
“倒是不怕你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