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刘骜上朝时一切如常,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难道时间太短了,所以尚且无人知道此事?
他频频将眼神投递在萧丞相身上,然而他的反应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他还刻意询问朝臣,可否有什么事情要启奏?
“无事”,这当真是一个熟悉的字眼。
曾经他还是太子时,异常痛恨这个词儿,他知道外面必然有多少地方旱,也必然有多少地方有灾,无事便是有大事。
只是这些朝臣不肯报,也不肯说。
但自从他成为皇帝以后,却忽然越发喜欢起这个词儿来。
这个词儿代表着他不再需要为了百姓的事情而操心,就算是真的有人告诉他何处出了什么事,远水难解近渴,他也未必想得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来。
后宫与朝堂上的事儿就已经够让他烦心的了,别人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想管,也管不完。
可他是皇帝,如果有人说了他就不得不管,否则便是失职。
一想到此,他就万分庆幸这些朝臣一直报喜不报忧,让他少了好多烦心事。
退朝之后,他还不曾走进内殿,就见福子过来报:“皇上,定陶王来了。”
二弟?他来做什么。
“皇兄,你可下朝回来了,臣弟等了你半天了。”刘康见到刘骜,连忙迎了上来。
“大早上的,你找朕有事?”刘骜总觉得刘康此行不善,所以语气也谨慎了几分。
“皇兄,臣弟听闻您将皇后废了,还关进了大牢,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刘康万分急迫,鲜少见到一贯稳重的他这个样子。
刘骜挑眉,朝臣都不知道的事儿,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过也好,这件事情迟早要公布于天下,早晚是要知道的。
“是,昨夜朕已经将她贬为庶人,且……”
还不待刘骜说完这话,刘康却突然将他的话打断了,“皇兄,你不能将她关入牢房,她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听见这话倒是惊到了刘骜,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余香与刘康竟有这么好的交情?
当真可笑,她的身子经不经得起折腾,是刘康该管的吗?
“你怎么知道她经不起折腾?”刘骜唇角上挑,望向刘康的眼神也冷漠了几分。
“她怀孕了!”
刘康本来不想对刘骜讲出这件事,但是当他知道余香被关进大牢,震惊不已。
这女人是疯了吗,明明怀了身子,为什么不跟刘骜说?
如果刘骜知道她怀了孕,还会舍得将她贬为庶人吗?
她怎么能不心疼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他的孩子啊。
“二弟,你今日是不是喝多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刘骜的拳头已经在袖子里攥紧,恨不得下一秒就打在刘康的脸上。
刘康深吁了一口气,害怕自己说的太多反而会遭到刘骜怀疑,为今之计是将余香接出牢房才是要紧事。
万一动了胎气,可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是臣弟有手下在御膳房见过她的婢女抓保胎药,后来见此事一直没有对外讲,便也觉得不好由臣弟来说。可是皇兄,如若她真的有孕在身,这么在牢房里一折腾,怕是孩子就保不住了。”刘康心急之下,竟然抓住了刘骜的袖子。
刘骜使劲儿甩开了刘康的手,道:“朕还有事要处理,定陶王可以退下了。”
“皇兄!”
“退下。”
待刘康转身走后,杜松便询问刘骜道:“皇上,可要老臣派个太医去牢房吗?”
“不必,若真有孩子,流掉时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