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七日的急行军,团山军抵达了京师西南。
卢沟晓月——正是晓月山庄!
张力的团山军直接就开到了卢沟桥附近驻扎,而前敌指挥部么,自然就是晓月山庄了。
这段时间,各地勤王的大军陆陆续续开到了京师附近。然则没有一支部队敢去京城东边、南边和北边,尽数都龟缩在西边。
京师西南方向的团山军,已经是最接近建奴营地的明军了。
张力自然也不傻,不可能孤军前往通州、怀柔、昌平那些地方,那里现在全是鞑子,卢沟桥附近的地方已经是极限,张力也不愿意晓月山庄落入鞑子手中,所以再研究了一番形势之后,驻地选择了卢沟桥附近。
晓月山庄新开辟了一个议事大厅,显然以前那种地下密室不适合做军议大厅。新上任的将官们都去监督兵卒们挖壕沟去了,所以整个议事大厅显得有些空空荡荡,只有两个人——
张力和玄阳子道长。
按说军国大事,道长自然是不会参与其中的,不过此刻张力也不是议的军事,而是自己的私事。
玄阳子瞥了一眼端坐主位的张力,心里颇有些惴惴不安。
自己的这个女婿,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玄阳子也不能公开挑明这层关系,在这个礼法森严的时代,不管怎么说,静萍的父亲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徐光启。
玄阳子微微叹了口气,原本张力已经派人前去苏州接外孙女儿来团山堡了,可是现在情况起了变化,金国入寇了……所以外孙女儿暂时还不能北上,南方安全一些。
现在,要跟张力商议的事儿,却不是自家的事,而是若晨的事……
议事厅里气氛有些沉闷,张力一直没有说话。良久之后。玄阳子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张力,你有把握吗?真的是他?”
张力一怔,将思绪收了回来。他看了玄阳子一眼。眼睛中泛着精光:“我确定以及肯定,是他。”
玄阳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小声地道:“贫道也不方便问具体的原因,不过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鲁莽。”
张力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多谢道长,晚辈心中有数。”
顿了一顿,张力冷冷地道:“他在我这里有眼线,我在他那里,亦是一样。”
玄阳子眉头抽动了一下,很快又皱了起来,细细地品味着张力的话。
不多时,张力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玄阳子道长一眼,微微一笑。道:“这件事先不急,眼下还是先处理勤王的事情。”
玄阳子点了点头,缓缓地道:“国事为重,正该如此。”
……
各地勤王的大军,在京城西边和南边安营扎寨,而建奴则死死扼住北京城的东边和北边,双方隔着无定河对峙。
无定河上的桥梁,早就被明军炸毁,只是卢沟桥眼下在团山军的控制之中,张力并不希望这座金元时期的古迹。在这个时空毁于一旦。
朝廷似乎遗忘了团山军,也没人出城前来“犒军”,似乎他们也不相信,一万五千人编制的团山军。呼啦啦地来了三万,怕不是弄了些农民来充数?
朝中“衮衮诸公”们认为,眼下靠得住的,自然还是蓟辽总督洪承畴洪大人带来的蓟辽兵呀,特别是山海关吴总兵的五万大军,一看架势就知道比团山军靠谱。
那团山军在卢沟桥附近成天挖壕沟。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指望壕沟据马?人家建奴这次是攻城,又岂会用骑兵攻城?
张力却不以为然,他要做的,自然是修好工事,等待时机。
张力心中很清楚,后来的明清大决战——松山之战,明军和清军几十万人在广宁卫的松山整整对峙了一年……
难道这次北京之战,也是要旷日持久的对峙吗?
然则形势很快产生了变化,因为另外两路女真八旗军队来到了通州,与黄台吉汇合。
卢沟桥的地理位置并不是特别险要,建奴攻打北京城,也不是必须要占领卢沟桥。而且大明勤王的军队来了不少,各立山头,每支队伍都在哭穷,等着皇帝发内帑犒军。
这种形势,让黄台吉有些棘手——是把援军全数消灭掉呢,还是直接就从东边和北边攻城?
由于事关重大,所以今日黄台吉召集了范文程和孔有德议事。
通州城中,多尔衮看着范文程和孔有德进入了大汗黄台吉的汗帐,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等到两人消失在他视线中的时候,多尔衮的眼中竟然升起了一股子杀机。
大汗说什么“满汉一家亲”,摆明就是偏袒汉狗!这些军国大事,在老汗王奴儿哈赤时代,都是咱们女真人关起门来商议的——可是现在,大汗竟然不跟女真人商议,而是找那两只汉狗!
呸!
多尔衮吐了口唾沫,转身离去……
汗帐之中,黄台吉来回踱步,范文程和孔有德则是垂手而立,腰杆自然是呈九十度直角。
良久过后,黄台吉终究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办法,于是走到汗位前坐了下来,看了两人一眼,开口问道:“范先生,孔卿家。眼下我大金国与明国沿无定河对峙,计将安出?”
孔有德正想要说话,然则范文程却先开口了:“汗王,奴才最近听到了一些风声……”
“风声?”黄台吉眉头紧皱,细细咀嚼着范文程的话语。
范文程上前两步,小声地道:“大汗,有些女真贵族和蒙古王公,不愿意在北京城下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