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方站起身,背着手在厅中缓走,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半晌,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n∈n∈,.庆王啊,你可知肃王会是如此下场?他勾结日人,要潜出关外造反作乱。陈专员已经掌握证据,很快便会有军警查抄肃府,锁拿相关人等。若是定了叛国罪,那可是形同抄家灭门啊!这肃王要是胡乱攀咬,难保殃及池鱼。到时候,可就看各人给陈专员,以及新政府的印象如何了。”
奕劻立刻听出了话外之音,嘴唇哆嗦起来,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躲到租界去倒是个权宜之计。”端方继续说道:“可还能窝着一辈子不出来走动?载振贤侄还年轻,还要有后代,难道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若是此事宣扬出去,庆王一不为管满人死活,二不为政府出力,恐怕会有好事者来找麻烦哪!”
奕劻脸色阵青阵白,嗫嚅道:“我愿意投资,愿意投资。”
端方缓缓转过身,冷冷的说道:“庆王,你真的愿意,可千万不要勉强啊!”
“不勉强,一点也不勉强。”奕劻咬了咬牙,说道:“这是为我们日后生活考虑,是我糊涂,竟没有领会。钱又不是白要,还有股息,何乐而不为呢?”
端方脸上浮起了笑容,走过来亲切地拍了拍奕劻的的臂,温声说道:“何必如此呢?新政府对诸位都是很仁义的,不抄家产,不乱抓捕,只是让你们投资助国,也是为你们日后生活考虑。坐吃山空啊,你纵有万贯家财,又能支撑几时?连太后都不忍见满人困苦,拿出了私孥入股。你又何苦吝啬,招来怨恨报复呢?”
“太后”奕劻停顿了一下,询问道:“听说今天陈专员特意去拜会了太后。不知道结果怎样?”
“皆大欢喜。”端方也不得不钦佩地连连点头,“陈专员实在是大才,一番剖析,诚恳真挚。令太后心悦诚服。诸项优待条款又有很大放松,如无意外,太后与皇上不必再忧心,可保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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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历史经验来看,武力威逼一般都是成功的。也可以免去很多口舌之争。在强权压制下,满清王公本无反抗之力,但陈文强要做到师出有名,无践踏法律的指责,最好是他们自觉自愿。
奕劻屈服了,载振屈服了。换句话说,其实他们也并没损失什么,正如陈文强所说,钱财不是没收,是投资。只是暂时由政府支配。十年之后还是他们的。兴许十年后翻倍也不是不可能,而不答应的结果太可怕,家破人亡,倾家荡产,任谁也得思量思量。当然,陈文强可能并不准备这么做,吓唬他们的成分还是居多。
“钱到位就马上撤掉庆王府的封锁,总要让别人看到好处,才会有人效仿。”陈文强轻轻叩击着桌案,若有所思地说道:“智庵。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赵秉钧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属下有些愚见,却有些班门弄斧之嫌。”
“说说看,别还存着那些老套作风。”陈文强摆了摆手。示意他说出来。
“用奕劻捐出的银子酌情救济贫困之民,当然,这名义上是政府的恤民之举。”赵秉钧说道:“把穷困旗人与满清亲贵区别对待,让他们掀不起风浪。放出风声,或着意笼络几个满清亲贵,以他们为榜样。让其他人就范。尽快解决紫禁城里的那两位,将优待条件确实下来,省得人心惶惶。”
“不错,说得很有章法。”陈文强点了点头,赞赏地说道:“救济穷困马上去办,放出风声或笼络满清亲贵,就由你去办。需要我出面的时候,你预先向我报告。另外,你在北京城里找些下层的旗人代表,召开优待条件商谈会,不能光有皇室贵族。还有,替我约见载沣,我要开始解决皇宫的事情。”
赵秉钧很认真地掏出纸笔,将陈文强的命令记录下来,轻轻鞠躬,转身而去。
这个家伙是个人才,可惜暂时不敢重用,陈文强眯起眼睛,望着赵秉钧离去的身影,脑子又转动起来。
隆裕和溥仪从紫禁城中迁出是合乎民意的,老百姓没有理由每年花几百万银元去眷养一个无用的宣统。这也是符合国家利益的,消除封建满清的阴影,保住来之不易的共和制度,关系到全体中国人的切身利益。
但是否有除恶必尽的必要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陈文强。杀掉溥仪,日本人就找不到可扶植的人选了吗?溥杰,爱新觉罗的子孙,尤其是直系血统的后代,能杀多少就杀多少,好象这不是什么好办法。甘心投靠外国人,帮助外国人侵略中国和建立伪政权的坏蛋并不少有,甚至可以找个会说满语的日本人,说他有爱新觉罗的血统。
防是防不住的,那就只有从自身来找对策。打铁还须自身硬,这句话倒是形容得很贴切。国家强大了,外来势力自然插不上手,内在敌人也没有力量进行反抗。一个弱国,那当然会有非常多的机会让人钻空子。
一个小孩子,先放他一马吧!但以后的监控必须存在,他的生长环境也要处于可控范围。那些遗老遗少能教出什么好东西,只能教出一个毫无爱国思想,只把当皇帝作为毕生唯一理想的卖国贼。
而对于陈文强和北京市的新领导班子来说,工作更为琐碎,更为繁杂。当然,如果不负责任,倒也不用累得要死。
北京城旗人众多,大多处于社会底层,同样的,大多汉人也处于穷困之地。要想让北京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