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平淑的激动已经平复下来,拉着首扬坐在沙发里说个不停。
见顾知航熟练地系上围裙走进厨房,首扬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顾总会做饭?”
“在自己家里叫什么顾总?”尽管惊讶于首扬的性格竟转变这么多,平淑还是满满的疼爱,“阿航比你大两岁,小时候都知道叫哥,这会儿倒忘了?”
首扬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个不停,厨房中的顾知航也脸一黑,显然听到了平淑的话。
见余迎的唇角似乎也有忍笑的意思,顾知航面无表情,“骨汤料没了,去超市买两袋回来。”
平淑看着首扬一张比妖孽还妖孽的脸,忍不住一叹再叹,“娃娃真是越长越帅越好看。小的时候就像个漂亮的洋娃娃,现在长大了,比小时候还漂亮,不过这张勾人的小脸儿倒真看不出具体是像了谁。脸型鼻子和你妈妈年轻那会儿有三分像,眼梢嘴角倒有些你爸的影子……”
“平姨,”首扬打断她,“我没有爸爸!”
平淑似乎并不惊讶他这般反应,“娃娃,你爸爸其实也有他的难处。况且,你妈去之前也不恨他了。”
“我知道。”首扬站起身,背对着她,“我妈不恨不代表我不恨他。”
“娃娃……”
首扬并不想对平淑隐瞒自己的恨意,“平姨,我不是妈,可以做到对谁都以德报怨。我忘不了我妈那么多年是怎么过的!若不是妈去世前的要求,我也绝不会和谢家牵扯上任何关系!”
平淑虽不能体会到他的恨,却也能明白首扬的心境。暗叹一声,移开这个沉重的话题,“娃娃,你这些年去了哪儿?我们一直都在找你,就连谢将军也派人全国地找,都没能打听到你的一点音讯。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首扬转过身,低头笑了笑,碎长的刘海遮住双眼,只看到他唇角罂粟花瓣一样完美的弧度。
他这些年好吗?谁知道呢!
嘴上却认真地敷衍,“还不错。我一直在国外,五年前曾回国见了外公他们一面,之后又一直呆在俄罗斯的圣彼得堡,前几天才到a市。”
“那现在呢?”
“现在我一个住。”首扬伸手握住平淑的手,像个和母亲玩牵手游戏的孩子,“平姨,我一个人,很好。”
平淑还想说什么,顾知航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妈,先让扬吃些水果,等下就做好饭了。”
平淑一愣,隐隐听到门外余迎的高跟鞋声,立刻明白过来。拉着首扬唠起了家常。
扬?首扬忍不住扬扬眉,流线似的唇角洋溢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顾知航的意思分明是提醒他,余迎不是他的人!
很丰盛的晚饭,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却是难得的色香味俱全。许久没吃过家常饭菜的首扬忍不住一下一下瞄着顾知航,笑得很不怀好意。
看不出这整天摆着一张扑克脸的男人竟然会做饭!以后谁“娶”了他一定有口福!
而这边,“娃娃,多吃点儿!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首扬立刻维护自己的完美形象,“平姨,这叫身材!男人精壮才叫美!”
顾知航夹菜的筷子一顿,有意无意扫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
“知航,吃这个。”余迎没有了在公司的趾高气扬,像个贤惠的妻子,不忘给平淑也夹菜,“伯母,您也多吃点儿。”
“小迎不用客气。”平淑说着客气话儿,又给首扬夹了块排骨,“什么精壮美?你这孩子就是瞎说!多吃点儿!好好尝尝你阿航哥的手艺。”
顾知航手一个哆嗦,筷子上的西兰花掉到桌子上,首扬则夸张的被一口菜给呛了。
“你这孩子!吃这么急干嘛?又没人跟你抢!”平淑急忙站起来就要为首扬倒水。
首扬忙拉着她,“平姨,没事儿没事儿!”咳嗽两声,可怜巴巴冲平淑挤眉弄眼,“平姨,你别逗我了,顾总可是我上司。”
“上司又怎么了?那是在公司,现在是在自己家里。小时候连话都说不清就知道‘哥哥’长‘哥哥’短地叫,这会儿倒害羞了!”
他……害羞?
首扬嘴角抽了抽,聪明地选择吃饭。
可平淑对于闺蜜独生子的热心却丝毫没退,“来,娃娃,尝尝这煎焖鱼,这可是阿航的拿手好菜。”
首扬的脸挂不住了,“平姨,你别再‘娃娃’‘娃娃’地叫了!我都快奔三了!”
“什么奔三?当平姨记不得你几岁?离本命年还差两根儿手指头,还想直接蹦三去!”
首扬说不过,便把心思转到顾知航身上,“原来顾总今年本命年?改天我去给顾总买条红内裤去!”
正嚼着菜的顾知航脸一僵,忍不住磨了磨牙,冷冷一笑,“好啊,然后我给‘娃娃弟弟’留两年,等‘娃娃弟弟’本命年时再回送给你。”
余迎险些笑出来,交往两年哪里见过顾知航这么故意气人的有趣一面?
而连续被叫了两遍“娃娃弟弟”的首扬都要点火炸开了,想他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竟然被“娃娃”长“娃娃”短地叫!恨不得啃顾知航一口!
顾知航显然是不能啃的。
首扬毕竟是首扬,居然一压想揍人的火爆脾气,委屈地拉着平淑撒娇“打小报告”,“平姨,顾总他欺负我”尾音竟还来了个颤巍巍!
听得顾知航忍不住脊背都在发毛!
显然,平淑很吃首扬这一套,“好啦好啦,阿航你就别欺负娃娃了……”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