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顾颜殊在结婚纪念日的时候送她的礼物。那时候他在香港,因为护照出了问题不能回国,急的简直如火焚。打电话回来,结果陆遗珠却在好好地看书,连纪念日都忘得干净。
尽管陆遗珠一直说着不在意,顾颜殊还是赶在二十四点之前回来,并且还送了这个花瓶给她。他去香港,最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替她在拍卖会上买下这个瓶子。
那时候她正迷景泰蓝迷得厉害。
时光好不经用,兜兜转转好几年了,他们坎坷走到这一步。居然又让她看见了这个瓶子,又是一阵令人心悸的疼痛。曾经有多美好,就会让她明白现在有多丑陋。
陆遗珠知道,他并不是不爱了,只是没有当初那么爱。这也好……
“夫人?”看她不动,张妈催促了一声,“快啊。先生看到夫人亲手插的花,肯定会很高兴的。”
算了,就当打发时间。在沙发上坐下,从张妈手里接过花瓶放在桌上。用剪刀把枯萎或者残败的枝叶大致修剪一下,然后把惠芳端过来的清水放了一些到花瓶里,再略略撒上一些盐,放了一粒维生素进去化开。把腊梅枝一根根/插/进去,错落有致地摆出造型。再逐一把多余的枝桠修剪干净。
张妈和惠芳都没有陪着,陆遗珠自己拿着花瓶上去。顾颜殊已经睡/了,其实她极少看见他睡着的姿态,一般都是她先睡,他看着她睡着,然后静悄悄地离去。她一直都不是能够让他安心的人,所以他没办法在她面前安睡。
陆遗珠把花瓶放在他床头,刚放下他就醒了。估计睡得也浅,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她淡声说:“张妈特意折的腊梅,让我给你送上来。”
没有什么大事,他含糊着应了一声也就睡/了。陆遗珠站在一边看了他很久,比起当年初见的时候,他真的瘦了好多。是她一直让他疲于奔命,最后终于心力交瘁吗?
其实陆遗珠很不能够理解,这么多年,这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是黎满满呢?
她今天细心地留心了一下电视,黎满满最近很红,电视上关于她和顾颜殊的绯闻总是被翻出来,一说再说。
黎满满年轻,骄傲,漂亮。喜欢笑喜欢闹,是个很跳的女生。
跟自己完全不同。
细细一想她就明白了,或许顾颜殊只是腻了她这十年如一日的姿态,男人总是爱新鲜多一点。何况她总是冷着脸对他,他一开始是爱的是怜的,甚至是有些征服欲的。时至今日,她怀了他的孩子,也说了不再走,要同他重新开始。
或许他就觉得得到了,不会失去了。钱家他得了一半,还剩下的一半他也虎视眈眈。陆遗珠也在他身边,春风得意胜券在握啊。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得到了往往不肯用心经营,世上的事情似乎总是如此。
陆遗珠想到这里,幽冷地笑了笑。只是顾颜殊,这世上的事情怎么能样样都如你的意?她偏偏不,偏偏要做那个异数。
顾颜殊躺在床/上被高烧折磨着,浑然不知陆遗珠一番思量,已经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天上人间。
顾颜殊的病来得快去的也快,第三天就完全好了,除了偶尔还会咳嗽两三声。denny在第二天送了个新手机过来,第一个电话是黎满满的,这次是本人,约他见个面。他已经把这件事情想的很清楚,所以见不见黎满满,也就变成很无所谓的一件事情。
顾颜殊答应了和她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