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的营养不良让这具身体看起来骨瘦如柴,尤其肋骨瘦的凸了出来,看着像是只剩一层皮包在上面,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胸腹处伤痕密布,有些是原主干活时弄的,有些是被人打得。
赵珏洗澡的时候自己看着这些伤口都觉得疼,更不要说董安和李翠花了,但凡他们是真心疼爱原主的,那原主身上的伤口对他们来说想必会是锥心之痛。
果不其然,赵珏故意露出来的伤口让李翠花和董安顿时红了眼,尤其是李翠花立刻就奔溃的哭了出来,不停的抹泪,连董安也有了泪花,只是他是男子,自然不可能如李翠花那样哭。
“这,这是怎么回事?大志,你这些伤口是在哪里弄的?”董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董安还记得儿子出生时胖乎乎的样子有多可爱。
赵珏将董安和李翠花的表情收进眼底,他微微垂下头,做出可怜的样子,但声音却无比的平静,“阿爸,你忘了?村里的那些孩子从小到大一直欺负我,好几次我实在受不了了向你告状,没想到阿爸你竟让我去给他们陪你道歉。明明是他们打的我,你却让我去道歉……于是后来他们就变本加厉的欺负我,反正阿爸你也不会替我撑腰的。”
说到最后赵珏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董安听了,心中割痛,说到底都是他无能,才让儿子受了这么多伤。
当初儿子是给他告过状,只是他以为那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玩闹,为了不伤邻里和气,他这才让董安赔礼道歉的,他哪里能够想得到那些孩子能够下这么重的手?看着赵珏伤痕累累的身体,董安愧疚无比,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赵珏的目的达到后,放下衣服,浅笑道:“阿爸阿娘,这些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说出来也不是为了追究的。但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恰好今天我救了城里一个采药师傅,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他说要教我辨别几种草药,明天我就要去跟着他学习。”
听到这,董安和李翠花都不由自主的看着赵珏,说起来他们也会采药赚钱,但那只是量大价钱便宜的草药,往往辛苦一天才不过二三个铜板,哪里像城里药铺的那些采药队,一天轻轻松松下来少说也得一两银子。
赵珏对董安和李翠花的视线恍若未闻,他一脸憧憬的说道:“虽然那采药师傅说了,我就算学了他教的几种草药,采上一天的药也只能卖上十来个铜钱。但我努力一些,多采点草药攒够钱,等到来年春天也能和大堂哥他们一起去学堂念书了。”说到这他两眼放光的看着董安,“阿爸,你都不知道我一直以来有多么想念书,以前为了能识字,我每天都会去学堂的窗外偷听夫子讲课。没有纸笔,我就用树枝在地上写;没有天赋,我就比别人更努力,别人背十遍,我就背一百遍一千遍。夫子说过,笨鸟先飞,我就要当那只先飞的笨鸟。”
少年平淡的话语,却让李翠花泣不成声,董安也别过头,不敢与少年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对视。
赵珏说了这么多话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是给自己会采药找个合理借口;二是不想给董老汉一家当牛做马。
要知道原主一家每天早晨起来先得去帮忙喂猪,然后董安煮饭,原主和李翠花去河里给那一大家子洗衣服,再然后还得趁着那一大家子没起来的时候给他们煮早饭,最后再去山上砍柴换钱,如果幸运的话,还能采到药铺需求量大又常见的采药。
看着董安和李翠花,赵珏将自己目的说了出来,“阿爸,阿娘,为了攒钱,明天我就得跟着那采药师傅,就不能帮阿爸阿娘你们分担家里的活了。”他需要自由行动,所以才拐弯抹角的说了那么多。
和赵珏预料的一样,他将话一说出来,本就心怀愧疚的董安还有心疼儿子的李翠花立刻就拍着胸口说不让他做这些事,尽管给自己攒学费,只要他等秋收的时候搭把手就是了。
赵珏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多想多留,便开口道:“今天时间不早了,阿爸阿娘,我就先去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去给采药师傅学习呢。”
董安叮嘱道:“好好休息。”
赵珏点了点头朝着门口走去,跨过门槛后,赵珏一拍额头,像似想起什么来似得,回转过来说道:“阿爸阿娘还没有吃晚饭吧?瞧我这记性,采药师傅给我买了三个肉饼,我吃了一个后,剩下的两个舍不得吃,想到阿爸阿娘还没有吃过,就特意带回来孝敬给阿爸阿娘了。”说完,赵珏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放到桌上,然后转身离去。
赵珏给董安和李翠花买吃的也是有目的,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就不信董安和李翠花吃好喝好后,还会甘愿坐在门槛上吹冷风,等着董老汉一家吃完饭后自己再洗碗。
董安和李翠花看着找赵珏放在桌上的油纸包后,对视一眼后,还,肉饼虽然冷了,但香味还在,李翠花咽了咽口水,问道:“这得多少钱一个啊?”她去的最远的就是镇上,县里她是没有去过。
“三文钱一个。你先别吃,我去把玉米汤热好泡着吃。”董安将油纸重新包好后,去了灶台热玉米汤。
董安虽然没钱,但对李翠花这个媳妇算是不错的,晚上一般都是他烧柴热汤。没一会儿后,董安就将玉米汤分两碗装好,他将玉米粒多的那碗递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