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饭,马如龙招呼我帮忙,把道观里的一堆瓦罐搬出去。:“有的装了骨灰,有的只是灵,所以有轻有重。你可得轻点,万一打碎了,我还得费功夫去抓。”
我吓了一跳。原来这是骨灰坛,真是晦气!
按马如龙的吩咐,把瓦罐摆放在道观门口的空地上。他已经在那里架起一张桌子,上面有香炉,有供品,还有纸符和黄布等物品。随后,他又拿出许多孔明灯,一个罐子旁边摆一个。忙活好之后,已经快到子时。马如龙问我是站在外面看,还是回道观里?
我问有什么区别,他说外面看壮观点,里面看安全点。以往放灯的时候,也有恶灵捣乱,使得魂灯下坠的事情。这灯是用油点的,万一落在头上。很容易烧起来。我听的心里有些害怕,说那还是回道观吧。
他呵呵笑了一声,等我走进屋子里,才开始作法。秦学姐见马如龙身披道袍,手持桃木剑在那舞动。月黑风高,一个胖子做出如此神神叨叨的事情,而且旁边还放了那么多骨灰坛,实在有些渗人。秦学姐看的心里发毛,问我能不能关门。我来这就是为了看魂灯的。关门算怎么回事,便撒谎说不能关,否则道观里的灵气出不去,会影响法事。
屋外,胖道士马如龙舞了会剑,开始拿起桌子上的糯米和纸符挥洒。一边撒,他一边高声叫:“天荒荒,地茫茫,太上老君显神灵。今送灵鬼齐上路,开阴府,走冥道。五丁六甲神护送,急急如律令!”
山中,开始凭空起风,我很敏锐的感受到,一股股阴气在道观外徘徊。马如龙把罗盘掏出来,然后拿着桃木剑挨个瓦罐拍了下,说:“送尔等投胎,还不快入魂灯!”
骨灰坛拍完,他把罗盘一收,将地上的孔明灯展开,点燃了灯座上的捻子。热气升腾,使得灯罩越来越充实,很快,一盏盏孔明灯摇摆着升空。最后一盏灯升起来后,马如龙又拿出罗盘。对着天空照,喊:“为尔等指路,不可偏离,去!”
罗盘中窜出一股阴气,如长龙一般环绕所有孔明灯。然后朝着某个方向窜去。但这股阴气窜到半途,忽然在空中折了一拳,返身往道观而来。它一眨眼便进入屋子,与此同时,郑学姐发出恐慌的尖叫。我听见她喊:“不要!我不要死,秦月,救我!”
那么多天来,秦学姐是第一次听到郑学姐喊她的名字,当下毫不犹豫的跑到床边,焦急的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秦学姐是无法察觉到阴气的,可我却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喊马如龙来。胖道士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天上的孔明灯一个个歪七八扭,没能成队形。他跑进屋子里,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说:“郑学姐好像有什么麻烦!”
马如龙三步两步跑过去,看了看郑学姐,然后又看了看手里的罗盘,一阵恼怒的拍了下,说:“搞什么鬼,这大活人你都拉,吃饱了撑的?”
郑学姐越叫越厉害,突然间,又一脸狰狞的说:“走吧,你不走。我还怎么留下!”
紧接着,她又换了那副惊恐的表情,喊叫着:“我不要!我想活,我不要死!”
表情变来变去,看的人迷惑不已。秦学姐冲我大喊:“沈忆,快来看看她啊!”
眼前这种情况,我从未遇到过,哪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马如龙推过去。胖道士看了会,忽然像明白了什么,让我赶紧把桌子上的铜镜拿过来。我依言去做,马如龙接过铜镜,对着郑学姐照了照。借着屋子里的灯光,我看到镜中有两张郑学姐的脸。
一个充满慌乱,一个狰狞恶毒。她们纠缠着,推揉着,前者一阵晃动,开始变得模糊,似乎快要消失了。马如龙当即把铜镜扔开。然后咬破指尖,在罗盘上抹了下,说:“快去指路,这里不需要你!”
那股在郑学姐身上徘徊的阴气迟疑片刻,然后才离开道观,又回到了天上。我看了眼外面,孔明灯开始排列有序,一盏接一盏的随风前行。这时候,胖道士问秦学姐:“你还是不是chù_nǚ?”
秦学姐愣了愣,然后满脸羞红,说:“这种时候你问这干嘛!”
马如龙说:“她的魂魄分离,需要纯净的女血来画符。”
秦学姐一听,立刻点头,却没好意思说出口。马如龙也不多言,立刻跑去角落的桌子上取了几张空白符纸。随后。他抓起秦学姐的手,一口咬破。在秦学姐痛呼一声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用血画符了。那是一堆看起来很乱的线条,也有些像某种特殊的文字。符纸画好后,马如龙把其中一张贴在郑学姐的额头。另外几张则揪开,团成一团后,堵住了郑学姐的口鼻耳。
郑学姐人被捆着,又因为符纸塞住鼻孔无法呼吸,很快脸就胀的通红。见胖道士没有下一步动作。秦学姐有些急眼,问:“还要做什么?快点啊,她快憋死了!”
马如龙看了看手里的罗盘,又看看外面还没完全消失的孔明灯,嘀咕说:“怎么那么慢…;…;”
过了一分钟。郑学姐憋的快要翻白眼了,天空中的孔明灯才算完全消失。马如龙面色一喜,连忙拍了拍罗盘,说:“好宝贝,快帮她镇魂!”
阴气从外面窜回来。进入罗盘后,便没了动静。马如龙喊了几嗓子,然后气急败坏的骂了句:“贪吃的东西,就知道吃吃吃,先做事会死啊!”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他还是把指尖的伤口再次咬破,又用血抹在罗盘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