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阳腾出手来握了一下丁忆灵的手,他也是真的累了,水太冷了,仿佛tuō_guāng了躺进雪地里一般,只有后背有着丁忆灵的体温,让他有着继续爬下去的勇气。
水位越来越高,能感受到水下有暗流,朱子阳说了下水下面的情况,现在必须头咋进水里才能钻过最狭窄的地方。
朱子阳也不能继续背着丁忆灵了,最窄的地方只能钻过一个人。
丁忆灵从朱子阳的背上滑了下来,刚进到水里,就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三个人深吸了一口气,朱子阳在水里拉着丁忆灵的手,向窄洞游去。
三个人再次冒出水面时,已经能看见前面隐约有亮光了,小芳还好,除了嘴唇微微发青,还能坚持。
丁忆灵却是全身发抖,嘴唇更是青的吓人,闭着眼睛,很是痛苦的样子。
朱子阳也冷的够呛,他先是游过来一遭,还没能暖和过来,又背着丁忆灵一路爬来,体力严重透支,手脚也凉的很。
但朱子阳知道,他是两个人的希望,如果他倒在这,那么他和丁忆灵必死无疑。
朱子阳将自己的湿衣服脱了,将丁忆灵抱在怀里,手不停的摩挲着她的后心,虽然他的身体也没多热乎,但总比冰水好上许多。
虽然九月还不算冷,但这个坑洞常年不见阳光,又有活水穿行,竟阴冷的堪比严冬。
在朱子阳体温的熨帖下,丁忆灵稍稍缓了些,她有些迷糊,头很疼,胸口也很疼,挣了睁眼,看了一眼朱子阳,嘴角微微勾起,“我们出来了吗?”
“恩,出来了,灵儿,再坚持一下,咱们很快就有救了!”朱子阳鼻子微微发涩,有些光线了,他能看见丁忆灵白如纸张的脸,心里刀搅般的疼痛。
“恩,我没事的。”丁忆灵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两个字几乎是用口型说出来的,恍惚中听见朱子阳又说了些什么,但她已是听不清了,大脑混沌的厉害,下一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朱子阳触了一下丁忆灵的鼻息,才放下心来,当下也不敢再耽搁,背起丁忆灵就往光亮处爬去,好在很快这个坑洞就大了起来,后面已经能抱着丁忆灵走了。
一路上他都沉默的可怕,小芳喊了两句王大哥,也不见他回应,只好加快步伐跟上朱子阳的步子。
花千秋和孟书臣比其他人先一步来到山洞前,倒是比朱子阳预料的快了不少。
花千秋扔掉手上的石头,看了看满是碎石的山,“这个山是不久前才发生滑落的,石头上的裂纹还很新,去,找个当地的山民来无限神降。”
侍卫领命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带着一个在附近耕田的人来。
花千秋细细的问了那人,又赏了些碎银子,便打发走了。
他抬头望向半山腰,眉间带了几分深沉。
孟书臣带着一脸的担忧望向半山腰,语气中不免带了几分绝望,“他们,他们真的埋在那里面?”
花千秋没有回答他,而是手握拳背在身后,帅先向山上爬去,语气坚定的丢下句话。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后面孟书臣和侍卫们赶忙跟上花千秋,一路向半山腰坍塌的山洞爬去。
丁忆灵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一个烧的暖暖的土炕上了,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棉被。
她刚挣开眼,朱子阳就端着一碗姜糖水走了过来,眉眼间尽是温柔。
“醒了?你都昏睡了两天了,可吓死我了。”朱子阳将碗放在靠墙的木头箱子上,起身扶起丁忆灵,不忘将她身上的棉被掖好。
“还冷吗?喝碗姜糖水吧!”朱子阳让丁忆灵靠在自己的胸前,将她耳畔的一绺碎发别在耳后。
丁忆灵乖巧的点了点头,就这朱子阳的手小口小口的喝着,一碗姜糖水下去,嘴唇才渐渐有了些血色。
“咱们这是在哪?”丁忆灵的声音嘶哑的厉害,朱子阳如若不是在她身边,也听不清楚。
“咱们这是在一个农户家里,等你好些了,再去找咱们的队伍。”朱子阳将她轻轻的放下,掖好被角,才在她身边坐定。
“饿了吗?一会鸡汤就好了!”朱子阳温柔的注视着丁忆灵的脸,如果不是一直以来微弱的气息告诉他,她还活着,他肯定早崩溃了。
整整两天了,丁忆灵都昏迷着,身体的温度始终上不去,这山里又没有个大夫,最近的大夫也要走个一天一夜去最近的镇上才能请到,他已经给了这户人家男人一个银锭子了,大夫估计也快请来了。
丁忆灵点了点头,从厚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向朱子阳身前伸去。
朱子阳连忙握住了,勾起了唇角,“放心吧,都没事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就等着跟我回安梁享福吧!”
丁忆灵的眉眼也柔和不少,眼中露出笑意,轻轻的点了点头。
农户自家养的山鸡炖的汤很是不错,丁忆灵也是饿了,连着喝了两大碗,又吃了几块鸡肉,只是刚吃完不久,胸口又闷痛异常,一个歪头,将吃下去的东西又都吐了出来。
朱子阳赶忙给她端来清水漱口,又是顺着后背,又是好生安抚。
小芳也不嫌脏,主动的将地上的脏污收拾干净,又端来干净的水帮丁忆灵洗漱。
过了晌午,镇里的大夫终于是请来了。
那大夫已近六十的光景,一身青衫,留着山羊胡子。
本来这样的深山老林,他是不愿意来的,但耐不住农户的苦苦哀求,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