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李家那边还不死心,还想着凤儿去冲喜不成?
江氏做梦都没想到世上还有劝自家大嫂改嫁的弟妹,自然也就没想到自己身上,只担心李家那边不甘心,还想着凤儿给那痨病儿子冲喜。
“原来是张大娘。”江氏戒备的看着张媒婆,“不知道您今儿个来是……”
那张媒婆又露出那种夸张的笑容:“林家大嫂子,老婆子今儿个过来是有件天大的好事要跟你讲。”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咱们还是进屋说罢!”
江氏点头,虽然心中戒备不减,但也怕真是李家的事情,坏了闺女的名声,还是将二人请进了屋。
林梅哄着林荣睡了,站在窗前向院子里看,听见院子中的对话,她不待见刘氏,本不想出来,却又想起自家英明神武二……哥说的话,担心江氏一个人应付不了刘氏和那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婆子,犹豫了一下,到底撩了帘子出来,清脆脆的叫人。
“二婶好!婆婆好!”
张媒婆抬眼瞧见林梅,顿时就惊艳了一把,小丫头身着鹅黄棉衣,两个麻花辫,发尾系着鹅黄的头绳,整个人如同春天里遍山开着的花儿,白嫩的小脸上一双灵动十分的桃花目正俏生生看着她。
好一个俏丽水灵的小丫头!
张媒婆心中一声赞,心里寻思着这么个俏丽的小丫头若是卖了给人做个童养媳,她定能从中捞到不少。
她看林梅的眼神就跟打量囊中之物一般,反正江氏改嫁之后,林家大房的这些孩子就得依靠林大娘和刘氏等人,到时候凭她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如愿。
就不知林家大房其他几个孩子怎样,若是都能有此容貌,那她光是在这一家子身上就能赚个泵满钵满的。
虽说林梅年纪小,可也同样觉得张媒婆看人的目光怪怪的,心中不快,面上却还是做足了乖巧懂事的模样,给刘氏和张媒婆行礼之后,就去厨房倒茶。
江氏请了张媒婆和刘氏坐下,刘氏依旧拉着江氏家长里短漫无目的地聊着,而张媒婆则是细细打量屋里的布置,最后落在江氏身上的布料上。
江氏应付刘氏闲聊,还注意张媒婆四下打量的眼神,藏在心里的那股烦闷戒备更深,不想跟两人兜圈子,见二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开门见山的问:“刚刚张大娘说有件天大的好事要说,不知道是什么好事?”
张大娘依旧盯着江氏身上的布料,并不回答江氏的话,反而说道:“林家大嫂子,你这衣服做工倒是精致,只可惜用的是粗布,若是用了绫罗绸缎,才配得上这手工。”
江氏不知道怎的扯到布料上了,淡淡的说道:“我是个粗手粗脚的,粗布穿在身上倒也自在,若是真穿了绫罗绸缎,怕是还放不开手脚呢。”
张媒婆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笑道:“什么事情都是习惯造成的,一开始放不开手脚,穿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我听林家二嫂子说,你是个有福气的,底下有五个儿女,个个聪明孝顺,都是难得的好孩子。”
“您谬赞了!”
话说到这里,林梅端了热茶过来。
“哟,这正说着儿女孝顺懂事,小丫头就送了茶水过来,果真是难得的好孩子。”
张媒婆见江氏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下微感不妙,伸手拉住林梅的手,可手下细腻柔滑的触感却令她一愣。
她听刘氏说过,林家老大去了,江氏是个胆小没本事的,日子就差过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前些日子哪根筋抽了,忽然来镇上盘了个铺子做起了生意,谁知道生意竟然十分红火,想必现在手上也有两个小钱。
张媒婆是个见多识广的,林家的布置,还有小丫头柔嫩细滑的肌肤,可都不是什么有两个小钱就能办到的,暗道这乡下来的一个拖儿带女的寡妇手上竟然很宽松,说不得等她得了这么好亲事,自己还能在她身上捞上一点。
江氏见她不说正题,反而拉着自家满脸别扭的小闺女说东道西的,顿时不耐,对着林梅道:“我刚刚好像听到屋内有动静,你去看看是不是你弟弟醒了?”
林梅得了江氏的话,忙将自己的手从张媒婆手中抽出来,应声而去。
江氏已经有些不耐了,脸色虽未变,但语气就带出了些:“张大娘,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我一早上就起来忙铺子,着实有些累了。”
自从张媒婆开口之后,就不曾再开口的刘氏此时开口说道:“张大娘,你就跟我家大嫂直说吧,她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恼的,只会多谢你的好意。”
心中有了算计,说话自然就意有所指。
江氏听着刘氏的话怎么有些不对味啊,什么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恼,只会多谢好意。
如今的江氏见天儿被小高僧洗脑,早已不是当初的受气包了,反正她也从没指望能依靠二房,无欲则刚,等刘氏话音一落,脸色就冷了下来,“弟妹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恼。我就算是脾气再好,也听不得什么作践人的腌臜话。”
江氏心心念念担忧李家不死心还妄想她如花似玉的闺女去冲喜陪葬,所以话中就带刺。
刘氏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了两句意有所指的话,江氏竟然就满口刀子,当下脸色一变,隐隐有变脸迹象,却想到自家男人的前程,镇长的重谢,才勉强压下火,干巴巴的说道:“咱们是一家人,哪有什么作践人的腌臜话说,大嫂你想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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