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怜衣整晚都是辗转反侧,无心睡眠,到了后来,实在是难受,直接便是起了身来,独自合衣坐在了窗边的软榻之上,举目望着窗外,神游太虚。
“主子,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紫儿一早从外间进来,往床上一看,没有见到人影,正在疑惑间,却是看到了怜衣坐在窗边的身影,不由得一问。
“无事,起得便是早些了,见你们都还没起,便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准备洗漱吧!”怜衣神色淡淡的,昨日影子的话,让她有些心神不宁的。
此时倒是希望那人能够快些来了,至少不让自己在这种莫名的状态中持续太久,这种未知的感觉,让怜衣着实是不舒服。
依着怜衣的性子,是习惯把事情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到了这宫里之后,不,从到了王府之后,每一件事情,大多都是握在别人的手中,让怜衣惊觉是无所适从。
“来,主子!”怜衣接过紫儿手中的帕子,轻洗了把脸,倒是忽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将帕子递回,回身吩咐道:
“今日不必太过正式,梳个寻常发髻即可,衣服颜色也往清淡了选吧!”
“主子,您就是太好静了,您看外面哪个主子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就是您,老是素素衣衫。”紫儿听到怜衣的话,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小嘴嘟起,倒是甚觉可爱。
怜衣笑了笑,说道:“现在的我,不适合那些,再说了,现在宫里想找我错处的人还少吗,何必给她们些口舌之争呢?”
“哎,主子您就是好性子!”紫儿对于怜衣如此的态度,也是颇觉无话说的样子,也是只能由着她了。
端坐梳妆桌前,紫儿巧手翻转轮换,本是简单的发髻倒是梳得极为熟练,倒是多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配着一串素银白玉簪子,倒是毫不逊色。
衣衫轻着藕色抹胸宫衣,素净莲花浅粉其上,腰间盈盈一握束以纯白丝带,外罩一件宽袖宫服,袖口缀以点点莲花,倒是点睛之笔。
“主子真美,看吧,就算是这最普通的衣服,穿在我们主子身上,也是照样不逊色!”紫儿看到怜衣,口中不住的赞叹道。
“你呀,就属你嘴甜了,好了,去看看小厨房的东西准备好没有,我有些饿了!”怜衣看着紫儿雀跃的神色,眉眼都是有些带笑,转头吩咐了一声。
“是,奴婢这就去看看,今日可是主子最喜欢的芙蓉鸡蛋羹,要是过了火候,可就不好吃了!”紫儿边说着便是跳将着出去,似乎倒是将前几日的不快都是抛之了脑后。
看着紫儿出去的身影,怜衣淡淡的笑着,俯身坐至了桌前,但见镜中的自己,倒是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同样的心境,已然是不同的面容,此处在此已经是没有了当初在霓裳苑的那番淡然妥帖,有的是出于风口浪尖之上的惊险恐惧。
此时的怜衣心想,若是没有琪爷的存在,自己是否有勇气这样坚持下去,答案是否定的,若是没有琪爷,自己或许依旧是那霓裳苑的清倌人。
也就是那花魁之夜后,或许会身价倍增,可是,最后终究是逃不过金丝雀的命运,最后也终究是会成为某一位达官贵人的后房,从此隐娇容。
尽管如此,怜衣容颜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嘴角亦是勾起,心中默念道:“此生不悔,此生不渝。”
就算是前路无比艰险,就算是虽是会丢掉自己的性命,可是,怜衣知道,自己怎么忍心让夏荣琪独自一人承受这些,她舍不得的。
所以,从怜衣答应换容以来,就已经是做好了决定,如此男子,如此温情,值得怜衣为之付出一生。
或许前方已经是有着几人飞蛾扑火,像是默妃,可是,怜衣依旧是愿意如此,一切只因为,夏荣琪是爱自己的,只是现在的他身不由己而已。
怜衣愿意等,愿意等,愿意守得云开见月明,愿意为了那一个不切实际的未来,等,无尽的等待下去,只要,还有等待的机会,怜衣就愿意等。
或许是想通了这一点,怜衣面上的神色略微轻松了许多,尽管前几日依旧是面满春风,可是眼底的愁思也是会不自觉的露出来,此时的怜衣,才是真正的释怀了。
“主子,鸡蛋羹好了!”紫儿遥遥从门外进来,但见怜衣面上的神色,只惊觉这样的主子,好美,恍惚间却是被手中的羹碗烫了一下,才急急开了口,打断了怜衣的思绪。
“嗯,放在这里吧!”恍若未曾注意到紫儿的神色,怜衣依旧是眉眼含笑,转头对着紫儿说道。
“主子,你这个样子好美!”紫儿有些不由自主,口中便是轻呼了出来,颇是有些呓语的味道。
怜衣眉眼笑得开了些,回声说道:“好啦,再看下去,我这副容貌都要印进你的眼里去了。”
“这样才好呢,主子的花容月貌就是要牢牢记住的,奴婢听说,若是脑海中记得一个最深的容颜,那日后有了孩儿,孩儿就会和那副容颜长得极像呢?”
紫儿倒是未曾注意到怜衣的神色,口中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看到怜衣的神色已经是越来越难以忍住的笑意,终究是反应了过来,紫儿忙是害羞的放下碗便走,口中说道: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主子也不提醒着我!”
“哈哈!”怜衣终于是笑了出来,刚才虽然紫儿的话有些逾越了,可是那副小女儿家的姿态,着实是让怜衣觉得可爱。
可是转念一想,紫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