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面容清秀姣好,身段玲珑,不过、这么一副全身上沾染着斑驳血迹和一览无遗的赤\裸,让人心惊。
因为是凛冽的寒冬,那女子虽然存缕不着,全身却冒着热气,活生生像从滚烫的热水里捞起来一般。
有起夜倒水的丫鬟正迷迷糊糊端着水盆正要往那女子藏身之地倒,却发现草丛之中有‘巨物’隐隐烁烁地移动着。
“啊...那是什么东西...”
侍女战战兢兢地想向前探察情况,又怕是巨蛇之类的庞然大物,更不敢留后背给这隐藏的‘怪物’。
双方就这么对峙起来,藏在草丛之物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动静越来越响,隐隐有破草而出、露出血盆大口的趋势。
丫鬟小蝶精神的最后一根弦终究是被崩断了,铜盆从手中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热水溅起尘泥。
小蝶转身尖叫起来:“救命啊!有大蛇!”
而女子也终究是漏出了一个头,那小蝶已经跑到了回廊上,边跑边回头看,发现是个面目模糊的女人。
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站在远处观望着,不敢挪步。
只是这小蝶这样大声呼救,早已惊起其他的下人,只见大家胡乱裹着冬衣从屋里出来。
有胆子大的小厮提着灯笼,哆哆嗦嗦地靠近了‘女子’。
“公主...这是公主...”
“公主...天呐!那是婉熹公主!”
“快将公主扶到里屋去!男人们都闭上眼睛!这可是身娇肉贵的公主,若看一眼,老奴便上报给少卿大人,剜下你们的狗眼!”张婶吼道。
这张婶受过洛无双的救命恩惠,她虽愚钝,可是也知道牵扯上皇亲国戚,这事儿就小不了。
众人这才手忙脚乱起来,小厮们全都背过身子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张婶和另外几个粗使婆子将赤、裸的婉熹抬进了里屋。
“二狗子,快去通知管事大人...”
这是张婶进里屋说的最后一句话,门留下众人窃窃私语道:
“公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公主这幅模样恐怕是...”
大家在这静谧的寒夜里默契都噤了声,因有人携着风雪提着灯笼匆匆而来。
寅楚着黑色披风,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藏在帽檐下,直挺的鼻被凛风吹得略红。
他摘下帽檐,露出依旧温和的面容,只是那眉眼尾梢带着一丝凌厉。
这洛府自然有暗卫,所以不必等二狗来叫自己,寅楚便已经到了这里。
寅楚身后还跟着显得有些迷糊的锦雀。
虽说锦雀年纪不大,却深得洛无双的信任与喜爱,众人都得称一声:“锦姑姑。”
众人见寅楚来了,尊尊敬敬齐声道:“楚管事、锦姑姑”
锦雀倒是不耽搁,打着哈欠就领着身后的女医就径直进了里屋,没人发现锦雀打着哈欠的手微微在颤抖。
寅楚没有说话,他环顾众人一圈,故作疑惑地道:“今夜大家此刻都应该在睡梦里,为何还在外面逗留啊?”
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人闷声道:“府里出了大事?”
寅楚微微一笑道:“出了什么大事?”
众人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吭声,最后被推出一个愣头青梗着脖子道:“楚管事也别怪小的们多事...”
“公主在咱们洛府出了事,皇上怪罪下来,咱们全府都得掉脑袋!”
寅楚听完之后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不怒自威道:“谁告诉你那是公主?这夜这般黑,那女子满脸血迹,你们谁人曾近过公主的圣颜?”
“有心之人想要放出谣言令洛府落难,你们还就真的自乱了阵脚?”
话音刚落,便听见院外侍卫们都围了起来,与此同时有一个丫鬟被推搡着扔在了寅楚脚边。
正是那个起夜倒水用尖叫唤醒众人的丫鬟——小蝶。
寅楚笑吟吟地蹲了下来问道:“如何?洛府的门可是那么好出的?”
小蝶抬起头来,眼神里尽是怨毒,她咬牙道:“就算你现在抓到我又如何?事已成定局,你们。。。整个洛府都要下地狱!”
小蝶继而癫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这癫狂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凄凉尖利,没等小蝶笑完,寅楚便一拳打向小蝶,小蝶的脸几乎变形,吐出了几颗牙齿,伏在地上喘着粗气。
下手快准狠,吓得其他丫鬟低呼抱成了一团,这个狠辣的寅楚她们从未见过。
寅楚低声道:“小丫头还挺聪明的,还懂得分散大家注意力。”
那个楞头青顿时间便红了眼,一副要博命的姿态冲向了寅楚。
小蝶姿色在丫鬟算得上拔尖的,为人又活泼,自然是有一些倾慕者的。
寅楚捡起地下的一颗牙齿漫不经心地道:“大家不必担心,她暂且生命无忧。。。恰好相反,这牙齿藏着能让她毙命的毒药。”
愣头青闻言便停了下来细细观察起小蝶的状态来,见小蝶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便也不敢再越矩。
寅楚站起身来道:“好了,这场闹剧就到这里吧,就等大人回来再行定夺。”
大家静悄悄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里,化成一场默剧一般。
寅楚将众人都安定下来,可是一口气也没有松,他朝里屋走去,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锦雀一见寅楚便吃了一颗定心丸,洛无双临走之前将整个洛府都交给了寅楚,包括锦雀在内。
锦雀原本还有些抗拒寅楚,但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便觉得寅楚待人温和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