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
吱呀吱呀老旧的马车从宫里驶了出来,停在了一个十分普通而隐蔽的院落门口。
院落不过是普通的二进院,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普通民居一般丝毫不引人注目,而经上次一事,她们也自然知道了这开封有一个观察力入微,查探如神般的人存在,自然也不敢在小视,也不会如上次一般没有注意到院落里的雪柳花树,若不是他,她们差点要被人赃并获。
“公主到了,她们就在里面……”翠绿色衣衫的婢女万分恭敬的下了马车,站在旁边弓着身子,眼神万分崇敬的伸出手搀扶着那马车里带着斗笠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了马车。
“长公主,头领在里边等你呢,请随我来……”一个身上挂着狼纹令牌的婢女低眉顺眼的开口。
夜风微微的吹起斗笠上的面纱,露出了那微尖而白皙的下巴和那双嫣红如血般的红唇。
屋内只点了一盏小烛灯,昏暗的光芒只能勉强看清前边的路,和那带着面纱女人的身形,昏暗的灯光让她整个人仿佛如一个朦胧的剪影一般让人看不真切。
她在抬头看到门口的女人时,原本端着茶的手顿了顿,面上带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开口道:“长公主,坐……”
带着斗笠的女人,气势如虹般坐到了旁边的木椅上,看着旁边婢女端上了的茶水,万分优雅的端了起来,轻轻的抿了一口,看着那浑身完好无损的女人,淡淡开口:“霖首领好本事,竟然能在张尧与简林安手下丝毫不被发现的脱身,可是比你那两个手下要厉害多了……”
话语清淡,面目清冷而无任何其余的神情。
蒙着面纱的女人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容,抿了口茶,挑眉道:“若无这点本事,那躺在那的就不会是她,而是我……”
话音落毕,只见那边传来轻笑。
“呵,说的倒也是,不过今日霖首领叫我过来莫非只是为了与我讨论这些东西……?”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质疑与冷冽。
面纱女人闻言把手中的杯子放置在了桌上,面上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垂着眼淡淡开口:“当然不是,我也没有这么悠闲大半夜的找大宋的长公主殿下过来喝茶,今日过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何事,直说,你我之间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的……”带着斗笠的女人眼神淡然,不带丝毫迟疑的开口。
两人商量了许久,带着斗笠的女人才乘着月色而离去,带着面纱的女人看着她已经模糊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之色,朝着旁边的人小声吩咐道:“让他多注意些,见机行事,拿这次的东西可不要给长公主知晓了……”
“是,头领……”
这个院子又重新平静了下来,安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唯有月色下那带着面纱女人面容上的阴狠笑容格外明显。
七日后。
过了半月的舒适日子,简林安也对这样的节奏渐渐适应了起来。每日辰时起床,等着他们下朝归来后一起吃早膳,而后白日便出去逛逛溜达溜达,与张尧交流交流自己的破案心得,然后其余的时间便是留给七七与罗生,谷连雅与谷连霜,带着她们东溜溜西逛逛,到处走走看看。
倒也是自得其乐。
而这些日子她也写了信回了庐州,告诉简纶她这些时日的见闻与所经历的事,简单描述了一下案件,倒也没有细说,卷入这般复杂的案件中自然是不能与他说的,免得让他担心。 而今日她刚吃完早膳,准备开始给父亲回信时,便听见门外边似乎有着急的脚步声与张伯那隐约的呼喊声。
“简公子,简公子,外边张大人说有急事找您呢……”
闻言,她拿着笔的手微微顿了顿,丝毫没有多加考虑的便放下笔跟着张伯走了出去,一双眼里一派波澜不惊的淡淡沉色。
“张兄可说了是何事……?”她淡淡的开口问道。
张伯摇了摇头,道:“不知,大人没有说,不过只是似乎比平常要焦急一些,约莫是有急事吧……”
急事……?
简林安转了转眼,算了算日子,心底一沉,脚步也快了几分,匆忙了几分,三步两步的便奔到了门口,见到门口那马车外站着的张尧时,眼眉幽深的开口道:“张兄今日怎如此早的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张尧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抿了抿唇,半晌后才有些踌躇的开口道:“的确是有些事要找简兄帮忙,还请简兄上马车随我来……”
看张尧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有口难言的顾忌着什么,而眉目里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原本一贯淡然的脸上此时却也带着几分慌乱和无措,似是十分不寻常。
简林安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后,便转头朝着旁边的张伯吩咐了一句:“张伯,等会若老师与穆霖问起我,便说我跟张尧兄办案去了……”
张伯闻言点了点头,道:“公子放心,待会我会跟老爷和公子说的……”
她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
马车朝着内城的方向驶去,这让简林安的眼睛一下眯了起来,淡淡的撇了一眼张尧,道:“张兄,此时可就别在卖关子了,马车的方向可是朝着宫内的方向去的,想来可是宫内发生了命案……?”
不然为何无故如此慌张的拉着她入宫?若不是案件的话,难不成还是皇上要见她不成。
马车吱呀吱呀的朝着城内驶去,而张尧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