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儿话音刚落,孔昭和馒头就已经行动起来了。
他们将“又快又准又狠”的原则贯彻到底,不多时就从这些公子哥儿的腰封里头搜罗出了一小堆荷包。
每个荷包都是拿上好的锦缎制成的,上面绣了祥云、锦鲤等各色有吉祥寓意的图案,看着就十分精致。
顾宝儿拿了一个绣着祥云的淡青色锦缎底子的荷包在手里摩挲,神色莫测。
“你们几个荷包里头不是有的是银票么?怎的连吃支糖画都吃不起了!”
祁天阳惨然一笑:“我还真是吃不起糖画。
大小姐,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们的处境,我要大把的银票去吃花酒是容易得很,但是要是想吃点儿糖画这样的新鲜吃食儿,却是一个铜板也没有。
因为我家中没有人愿意看见向来花钱大手大脚的纨绔子弟,突然开始发奋图强,关心百姓。
我们要是想吃点儿新鲜吃食儿,也只能破罐子破摔,真拿自己当个二世祖了。
所以这几天殿下您没空出巡京都的时候,我带着我这班子荷包里头一个铜板也没有的兄弟,吃遍了京都里头的新鲜吃食儿。”
顾宝儿听了祁天阳这话,突然感觉心情复杂。
祁天阳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他的确是个土豪,但是他的钱都是家里人给的。
但是他家里人见不得他学好,他平日里头花酒少吃了些都是不乐意的,更何况放他出来吃糖画这种新鲜的民间小吃了……
所以身为土豪的祁天阳,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
要是他想吃小吃,只能靠自己的纨绔子弟的身份,以势压人!
于是乎,太女殿下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么说,你们去青楼楚馆都是给银子的咯?”
“不,我们去找姑娘们,给的都是银票!银子这种东西,我们身上也没有啊!”
很好,这个理由很强大。
太女殿下的唇角抽搐了一瞬,然后她继续板着脸道:“你们的脑子呢?
没有铜板可以拿银子换啊,没有银子就用银票去钱庄换啊,你们的脑子都是浆糊做的么?”
方才开口的趴在地上的公子哥儿闻言,煞是委屈的回道:“我们把钱庄这东西给忘了……
因为平日去找姑娘们的时候,钱不够了让小厮跑腿去和家里人吱一声就好,根本不用去钱庄。”
“一个忘了我信,你们这么一堆人十七八个呢,怎么都把钱庄这东西给忘了?”
顾宝儿瞥了一眼祁天阳,眉宇之间满是冷冽。
“因为我们平日里头吃喝玩乐都是在一块儿的,咱们兄弟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去过钱庄的。
而且我们也只是在小时候听乳母提过一嘴,这些年来没去过一回,早就把钱庄给忘了,要不是殿下你今儿个这么一说道,我们都想不起来。”
很好,这解释很强大,孔昭和慕白听了唇角都抽搐个不停。
“你们很强,我在京都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蠢到你们这个份儿上的纨绔子弟,还一来就是一大摞。
对此我只想说,你们压根就没有做纨绔子弟的天赋。
等你们从大理寺回去以后就把心思给收一收,好好准备科举吧。
还有你们没铜板这事儿只能怪你们脑子太蠢,怨不到老爷子身上去。你们居然因为老爷子叫你们付钱就要打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你们这点儿城府,还想着跟我一样做纨绔,有几条命都不够你们用的!
没收你们所有人的全部银票给老爷子做医药费和赔偿各位街坊的损失,你们谁有意见,可以提出来,我听着。”
当然没人有意见,便是有也不敢说出来。
眼前的这位大小姐虽说没有自称本宫,但是在孔昭身份揭露的那一刻,有脑子的人都能知道,这位就是当朝储君。
他们比后台比不过,比本事更加比不过!
京都第一纨绔子弟的手段,那可从来都不是摆设。
所以顾宝儿一发威,他们都不敢开口了。
但是有一个人除外,他就是祁天阳。
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开口道:“有,大小姐,你拿什么保证我们可以不用继续做纨绔?纨绔子弟不是我们想不做就不做的。”
顾宝儿冷笑:“我需要保证么?我说你们该去准备科举,就没人敢拦着。”
“那没意见了。”
“那就把你们身上的首饰什么的也给交出来,我一会儿带到当铺里头去当了!”
趴在地上的公子哥儿闻言就红了眼眶:“大小姐,能不能不交啊?我怕疼!”
于是乎,太女殿下走到他的身侧,瞥了他一眼道:“放心,没人敢拔你的大金牙,我都不拔,要是有人拔了你的牙,那就是跟我做对。”
公子哥儿这才咧嘴笑了,能保住他的镶金门牙就好。
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一众纨绔公子哥儿都被送到大理寺里头去反省人生,而他们身上的银票都被顾宝儿收用了,并由馒头派发给街坊做精神损失费。
等羽林卫的身影消失在唐老爷子视线里头的时候,他转头看向顾宝儿,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欣慰。
“女娃儿,你很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顾宝儿知道老爷子想说的话是什么。
他想说:她顾宝儿不愧是定国公的外孙女儿。
然后顾宝儿勾了唇儿,展颜一笑:“老爷子,就算你这么夸我,我也不会让慕大夫给你少开几副药的。”
唐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