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离开太女府之后一直沉下心来苦读经义,不怎么参合同窗之间的活动,这让对程风一见如故的小伙伴风影,很是惆怅。
“祁家牵头的士子交流会,你当真不去?”
程风看着清秀少年摇了摇头:“我当真不去。”
“这所谓的士子交流会不过是豪门世家想着和我们这些士子结个善缘,你若是不去,倒也没什么损失,我只是可惜,你要是不去,你便领略不到何谓士子fēng_liú了。”
“哦?风影,你倒是同我说说,何谓士子fēng_liú。”
“起鼓传花,吟诗作对,有的是比拼才艺的有趣方式,你若是有兴致,拨的那士子交流会的头筹,便能算是一展士子的fēng_liú本色了。”
“不过哗众取巧罢了,去了也是无趣。”程风垂眸,继续翻阅书典:“你若是想去,我不拦你,只盼你别成了人家的东床快婿,以至于误了那个你心心念念的******。”
风影语塞:“这……这怎能算是哗众取巧?”
“就算不是哗众取巧,我也是不想去的。没意思。”
程风轻叹了口气,除了那人,他这辈子,是不想再吟诗作对给任何女子看了。
士子交流会这种东西,她昔日对他论述了上百次。
所谓的善缘,其实是束缚士子前进的枷锁。
所谓的比拼才艺,是豪门世家为筛选优秀的棋子所使用的手段。
若当真有棋子优秀到了让那些个豪门家主忌惮的地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棋子招为东床快婿,以姻缘为枷锁,束缚这个士子。
士子交流会的利弊,她都曾同他一一细说。
听到后来,他听到科举这两个字,已能勾唇轻笑。
他不爱这宦海沉浮,他也不爱这功名利禄,但是他不能让自己成为那个人的弱点。
他想尽自己所能的陪着她,他所能努力的方式,也就只剩下了科举。
他还想看她及笄,看她成为帝尊,他不想像怜儿一样,死在她敌人的手段下……
所以他离开了太女府。
可是,他依旧算得上是太女的人。
风影不懂程风为何叹气,但是他知道程风不想再谈有关士子交流会的事儿,所以他也就略过此事不提。
但是风影也就只消停了十天左右的时间,便又开始撺掇着程风去士子交流会了。
程风当时便拧了眉:“风影,我记着我和你说过,我不想去那些士子交流会。”
风影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这一次的交流会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一些进京赶考的士子,为了能够拨的头筹,在死命挤兑同年么?”
“虽然你这话说得没错,但是这一次的士子交流会当真不一样,因为举办交流会的世家,是白家。”
程风的眼底瞬间掠过一道精光:“你说什么?”
“我说,这一次举办士子交流会的世家是白家,就是那个敢和太女殿下呛声的白家!”
“我去。”
次日,白家举办的士子交流会,迎来了两个煞星。
其中一个五官清秀,身量尚有不足,而另外一个,眉眼乍看挺温和的,仔细一看,却能发现他眉眼之间的冷意。
由于他们两人的衣着只能算得上是干净整洁,所以府中管事给两人安排的位置,并不是什么好地方,甚是偏僻。
对此,风影很是不满。
当管事走远之后,风影的脸色迅速阴沉:“白家,当真是只欺人太甚!”
程风嗤笑一声:“捧高踩低,世人多数如此,白家,自然也不例外。”
“你说得是,但是,看着没有眼力见儿的白家人一直奉承才学不如我们的同年,我还真是觉得憋气啊。”
“风影,你当真觉得憋闷?”
“是。”
“那我们就出去搅乱这一池静水!”
风影看着程风缓缓站起的身影,突然勾唇轻笑:“呐,程兄,你何时比我还沉不住气了?”
“不过是随心而为罢了,既然随你来了白家,不闹个士子交流会天翻地覆,岂不白来了一遭?总要留得fēng_liú在,才算是我们的书生本色,不是么?”
风影但笑无言,只管跟着程风走向人群。
“几位兄台吟诗作对,当真好兴致。”
程风开口,让正在吟诗的少年诗兴全无,他很是恼怒地回头:“我们好端端地吟诗作对,你们这些寒酸货色靠过来是想作甚?你别以为离我们近一点,我们就会给你一刀澄心纸!
澄心纸这等上等宣纸,你们这些寒门子弟,是配不上的!所以你们要是识相的话,最好快些离去,免得扰了我们兄弟几人的兴致。”
程风敛起笑意:“兄台这口口声声的寒酸货色是在说谁呢?”
“寒酸货色说你!”
“唉……今儿个日子这么好,兄台何必想不开呢?你就算遇到了天大的事儿,也没必要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寒酸货色啊,你便是想对在下说话,只管说便是了嘛,何必自谦若此?”
那穿着精致华丽的公子哥儿自是咽不下这口气,当下便捋了袖子:“你小子是不是想打架?”
程风摇头轻笑:“非也,吾等乃是读书人,动口不动手。兄台若是当真气愤在下方才所言,只管与在下比试才学,但若是兄台敢在这白家大打出手,可就别怪白家与你善缘没结成反而生怨气了。”
风影看那公子哥儿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只觉得无比解气。
很好,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