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等待。
这样的夜晚似曾相似。几年前的某一个夜晚,也是在这样阴凉的气候中,在等待了几个小时之后,小梦不见了。
花颜将头深深埋下去,母亲的责骂点醒了他,他们三个人的处境并不好过。
大约半小时后,医生推门出来,两人急忙迎了上去。“医生,怎么样,去女儿的病情没有复发吧?要不要紧?”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没有复发的危险,但是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她的心脏由于之前做过手术的原因,现在很脆弱,你们尽可能地给她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避免让她受刺激。”
“好的,谢谢你医生,谢谢。”
花颜扶着母亲,谢过了医生后,两人这才进了病房,小梦躺在床上,嘴唇发白,双眼紧闭,床头处,吊瓶里的液体正一滴滴安静地往下掉落。
花母爱女心切,一时没忍住,转过头仰起脸,花颜抓住她的手,轻轻地在肩膀上拍了拍。
也许是听到声音了,小梦艰难地睁开眼,“妈。”
“你怎么醒了?”花母以最快的速度擦掉了眼角的泪痕,转过头微笑问道。
“妈妈,你别难过。”
“傻瓜,妈妈才没有难过,你要听话,以后不许再一个人乱跑了,知道吗?”
花母坐在床头,看着女儿手上的针头,以及她那浮肿起来的手掌,心疼不已。
“妈,我出去买点吃的吧?”
“也好,快去快回,别让你妹妹饿着了。”
花颜看了小梦一眼,而后出门而去。其实,买东西只是借口,他想趁着这个时候给辰溪打个电话,他并不奢望辰溪会原谅小梦原谅自己,而只是想告诉辰溪:虽然小梦欺骗了她,可是小梦的病是真的,这些年,她一直都在靠药物艰难维持着生命。
走到医院外面,辰溪拿出手机,在经历了思想斗争后,他终于还是拨了电话,要说的话他都已经想好了,可是辰溪却没有接电话。
第二遍,第三遍,依旧如此。
花颜摸出一根烟,迫不及待地点上。是他低估了这个谎言的威力,辰溪的确很受伤。
花颜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他知道,辰溪一定会看短信的,至于来不来,他不敢保证。
再次回去的时候小梦的脸色已经有所好转了,这会儿正坐在床头和花母的饭菜放在桌子上,把小梦那份递给她。
“妈,你过来吃吧,别饿坏了。”
“我不饿。对了,你通知那个人没有?”
“哪个人?”花颜以为母亲说的是父亲,有些惊讶。
“你父亲。小梦生病了,他总不至于不露面吧。”
“妈,没事,我都习惯了。他来不来真没什么区别。”
小梦吃着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她只是不想让母亲难过罢了。
父亲两个字在她脑海里已经泛黄,甚至布满了尘埃。
花母抿嘴,站起来:“也好,我先回公司了,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小颜,照顾好你妹妹。”
“这些年,妈妈一直这么拼命吗?”母亲走后,小梦看着花颜问道。
“国内三家公司,她不拼命谁管?那个人一年到头回来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清。你在国外没见到他吗?”
“他?他怎么可能会想要见我?”小梦呵呵一笑,继而神秘看着花颜,幽幽问道:“哥,我们家……就我们两个小孩而已吗?那个人生性fēng_liú,保不准外面一大堆野孩子等着跟我们争家产呢。”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再说了,公司这些年都是妈在打理着,大权在这,谁敢跟我们抢?”
“我就随便问问而已嘛。对了,那个苏晓冉……你不觉得她和我长的太像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孪生姐妹呢!”
“瞎说!”
花颜紧张望着四周:“这话你不能让妈听见,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呀,你好端端地跑回来干嘛呢?害得我和辰溪现在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这不怨我。”小梦委屈,把饭放在一旁不吃了。“亏你还是我哥哥呢,辰溪有女朋友了你也不告诉我,要不是乔小岩跟我说,我还蒙在鼓里呢!”
“乔小岩?小梦,你是说,这些年,乔小岩其实是知道你还活着的?”花颜诧异,那天他明明去找过乔小岩,而她却矢口否认了。
“你们都是坏人,这些年把我一个人丢在国外不管,自己却在这里过逍遥日子。好不容易我回来了,却还要被你们嫌弃。哥哥,你变了。”
小梦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花颜,花颜轻笑,捋了她前额的发丝:“谁不要你了?你要理解我们啊,这些年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辰溪才要死心的。就算你当初有多大的理由离开,你也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回来呀。”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辰溪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小梦,放下吧,只能说你们两个有缘无分。”花颜心疼地看着妹妹,她固然顽固,甚至还带着点点邪恶的不听话,可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
小梦抿着嘴唇不说话,将头别过另一边,不去看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躺了下去,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花颜轻轻把被子拉开:“别闷坏了。”
“走开,我不要你管。”
小梦踢了下被子,花颜嘴角勾起一丝弧线:她还能生气,说明不是特别的难过。
s小区。
万物回归寂静,凉凉的晚风敲打着窗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苏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