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漪澜捂住双唇,有些不可置信,想要转过身去看看他此时提及过往,又是何等的表情。
但,男人将她禁锢在怀里,根本不允许她有任何动作。
“decus,不要回头看我。”
有些过去,只能当成故事一般讲给她听,却不能让她亲眼看到惨痛与伤痕。
方漪澜的呼吸变得困难,“御家对你居然这么残忍!”
她简直不敢想象。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被人关在黑暗的屋子里,一关就是五年,陪伴他的只有永无止境和黑暗与孤寂。
简直比坐牢还要恐怖。
御家就是这样对待被他们视作孽种的御景宸?
所以在二十岁以前,没有任何人听说过,御家还有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这么多年来,他竟然没有被逼疯?
这又是何等强大的灵魂?
内心疼惜的情绪一浪接一浪将她淹没。
一股泪意涌上眼眶,她非要用尽全力才能抑止自己泪水砸落的冲动。
“那里只有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放着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完的书籍,无聊的时候,雷斯会从外面带些蜡烛,木头,玉石之类的玩意儿,我会照着从书上看到的雕刻知识,试着雕刻一些物件儿,渐渐的就喜欢上了雕刻,专注某些事的时候,就连时间也变得虚无。”
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仿佛那些已经过去的事,就真的已经成为了过去。
又仿佛,那见识他五年来,何其惨痛的黑暗生涯,并不复存在一般。
方漪澜却心疼的无法呼吸,“你用五年来全部的精力与时间,耐住黑暗侵袭的寂寞,费心钻研雕艺这门技艺的繁琐,怪不得能达到别人一生才能达到的成就。”
一个人,到底要承受多么可怕的伤害,要经历怎样千锤百炼的人生,才能将一颗心炼铸得如此钢硬如铁。
仿佛水火不惧,诸恶难侵,神鬼不惊!
他的强大,是用一身的惨痛换来的。
那样犹困牢笼的五年,不见天日,漫长孤寂,雕刻仿佛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陪伴了他整个干枯的生命。
她突然间觉得,这间屋子里所有的雕刻品,都充满了神圣,充满了生命。
特别是眼前这座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人雕,更是美得惊心动魄,惊艳了她的整生命和灵魂。
“嗯,事实确是如此!”
御景宸亲吻着她的发丝,细碎绵密的吻,充满了对她珍爱与呵宠。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掌攥住,止不住的揪疼。
方漪澜突然间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伤痛,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御景宸告诉她这个,其实是在安慰她吧!
将自己的伤口鲜血淋漓地剥开,来抚慰她心中的伤痛。
这个男人,真是傻到令人心疼。
“御景宸,今后我会陪伴在你的身边,填补你生命之中那段孤寂干枯的时光。”
许诺般的话冲口而出,完全不经大脑,全凭本能,挟带了太多的冲动,但她却并不后悔。
她不管这个男人的过去到底有多么神秘莫测,也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拥有怎样不堪的身世。
既然,他已经属于她了。
那么,从今往后她的男人便由她守护。
你若不离,我必不相弃!
御景宸亲吻的动作,倏然停顿,半晌才在她的耳边,说了一个字,“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暗含着他此生最炙热的情感。
接着,他转开了话题,“喜不喜欢我替你雕刻的雕像?”
这座雕像是他精心雕刻了二个月完成的作品,雕的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方漪澜是他此生雕刻的第一座人物雕像,但却不是最后一座。
不过,他手上的刻刀只为她雕刻。
本来这座雕像还没有全部完成,细节上面还需要一些修饰,所以尚需几日才能完成。
但,想到昨日阿澜哭倒在他怀里的脆弱无助,那声声泣诉,句句哀伤,皆是身世被揭露开来的迷茫与伤痛,他心里便没有办法平静下来,疼惜的滋味儿萦绕心怀。
谢泽成公开召开记者发布会,揭露方家隐藏十九年的秘辛,以及阿澜不堪的身世,让阿澜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他并不擅长安慰人心。
昨晚眼睁睁看着她委屈伤痛,痛苦泣泪,他心中暴躁的想杀人。
感情告诉他,他不能这样无动于衷,不能这样视若无睹,他必须要为她做些什么。
所以,在安抚她睡下之后,他便回到书房,连夜将这座雕像完成,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借由这座雕像讨她欢心。
方漪澜惊讶万分,“这座雕像雕刻的是我?”
方才她只顾沉浸在这座雕像上,那种震撼灵魂般的美丽,以及它展露出来的强大生命力。
倒是没有注意这座雕像的长像。
目光迫不及待地再一次落在雕像上——
少女紧闭着双眼,眼角浸润着一朵桃花似的红瓣,娇娆迷人,菱花般红唇,染着艳丽的颜色,魅惑人心。
这分明就是她!
方漪澜忍不住再一次惊呼出声,“天啊……这真的是我吗?她实在太美丽了。”
这就是御景宸眼中的她吗?
她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这是我心中的你!”
御景宸一只手轻轻捏着她的腰际,缓缓来到她的胸前罩住……
昨晚,阿澜悲痛欲绝,最后抵不住身心俱疲和心力交瘁睡了过去,只是她睡的并不安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