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靴子重新炼制之后,尺寸合适穿起来十分舒适。
此物与吸收土行之力的坐垫十分相似,却是高档太多了。不用成日坐在屁股下面,只需站在地上,便可感到足下土息泉涌。简直让钟珍惊喜连连。
难怪那位独孤将军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就算是再臭个十倍,钟珍依然会喜滋滋地捧回来。
只是铠甲却是差强人意,先前还以为会有一套由陈前辈亲自打造的铠甲,拿到手才晓得只是普通炼魄期的炼宝师傅给做的。
她一个小小的什长,兵器且不管,可以用自己趁手的。但是铠甲却不能逾了规矩,样式和材料都是统一的,黄黑相间,好似一只人形的大黄蜂。
如果自己有灵晶,怕不够结实,可以在铠甲里塞贴身的软甲,但是外面这件却不能换。
钟珍想了想,便在黑衣里塞了一件旧日花小珠嫌小送的法衣。这件衣服不是那种长裙样式,十分紧凑。
款式有点像凡俗男子的骑马装,却是淡淡地青草绿,娇俏可人,上衣的下摆还镶嵌了一些防御的宝石,只是不知功效如何。
因为太精美了,以前她总舍不得穿,但是到了军中怕遇到打仗,况且这些日子又常去杀变异兽,再舍不得也得套在身上。
大晚上,大伙儿都在睡觉,钟珍正在大灶前坐着。火还未熄灭,留着些耐烧的柴火。只余少少火苗,烧着些热水。
晚间总有军士前来抬水去洗脚洗脸。
她倒不是尽心尽责到这个地步,人家都睡了她还在此看火。只因坐在灶前。总会想起幼年的岁月,让人忍不住缅怀。
外间传来脚步声,还未进营帐便听到那人大呼道:“有人没有,给我抬几担水来。”
这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是谁。这些日子见的人也实在够多,过来抬饭菜挑热水的简直数都数不清楚。见那人已经走进来,钟珍抬头望过去。
一张已经看不清脸的脸。盖满了胡子,浑身泥浆混着浓重的血腥味,闻之欲呕。
炼魄十层的修为。应当是个将领,却是亲自来找水,想必是自己忍不了臭味,让人抬去太耽搁时间。
“咦。怎么你在这里?”那人冲着钟珍就嚷道。
这会儿她也听出来了。要不是还有高大的体格,还有炼魄十层的修为,钟珍还真看不出此人竟然是独孤破城。
她只见过此人一面,当时胡子没这么长,也是一脸的尘土黑灰,同样看不出本来面目。
看到那把凌乱的大胡子,钟珍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刘斗魁那个王八蛋,顿时心中立刻生出无名之火。
压根都不知道是管文事的军士头目搞的鬼。还以为是朱子陵让她来此锻炼心性,她很理直气壮地亮了亮腰上的木牌。回吼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独孤破城心想,当初想要逼迫她退出军队,吩咐手下给她一个又脏又累的活计,想不到竟然是丢到火头军当头目了。这些日子忙碌之极,早忘记到脑后了。
只是,为何不是丢到工兵营修桥铺路!真是一群笨蛋。
在火头军中吃得好睡得好,又不用她一个头目来烧饭砍柴,最是轻松不过了。
“我要沐浴,你给我抬几担热水!”
“是,将军。”钟珍窜到外面,拉开对面一个睡人的营帐对着里面一干鼾声大作的人,大喊了一声,“瘸子在不在,赶紧过来一趟,有重要的活要交给你。”
没过一会儿,一名矮矮壮壮的炼魄四层修者,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中途还摔了一跤,很快地爬起来又继续跑。
“瘸子,给将军弄些洗澡水,挑去他的营帐。”
瘸子的腿一点事情都没有,既没有少一条,也不曾负伤。他修为还不错,炼魄四层,身体健壮一顿能吃八个馒头。
这样的人放到老弱病残的火头军中,着实是浪费。不浪费也没有办法,此人天生分不清方向,走路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同手同脚,没事就会摔一跤。
当初觉得他资质尚可,留在正规军中,不想此人左转的时候往右,要他向前,他却朝后。扛着大旗都可以插错地方,完全让人无可奈何,军棍也打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是改不过来。
丢到工兵营里铺路搭桥,也能将石头墩子和树干给放错地方,闹得整条桥都给塌了。
无可奈何之下,丢到火头军。好在不让他做些需要花脑子的事情,站在大灶前拿着铁锹翻弄铁锅里的菜,却是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挑水,以他走路都会摔跤的情况下,挑一天都担不满两个水缸。
瘸子一听竟然要他担水,惊喜连连,这是委以重任啊!想不到新的头头这么看着他,一定不要辜负钟头儿的期望。
他拿了扁担和大木桶就要去舀热水,却听独孤破城不耐烦地讲道:“不用去那么远,直接就抬到你们平常洗浴的地方即可。”
那倒是方便,就在门外五十步外的一个大石室,外面就有一口井,这一块儿的兵士们全去那边洗刷。
热水向来供不应求,除非等深夜,如现在这个点。大家都是直接从井里抽水上来,拿凉水泼。不过凭独孤破城这身脏臭,将井中的水抽一半上来都未必洗得干净。
瘸子挑了五趟,撒了三趟,还有一趟脚下一个趔趄没摔倒,却是泼了一半的水。
亏得钟珍贴心,怕他摔跤将自己给烫出事来,假意说洗澡不用那么热的水,添了小半桶的凉水进去。他算是皮厚,水也不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