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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为军中将领,竟然与女子在军帐中苟合,论罪当斩。”高挑女子高声说道,声音略微沙哑,却带着凛然的寒气。她说罢却已经看清钟珍的面孔,黑黑肿肿,还布满疙瘩,不由得愕然。
独孤破城的胃口为何如此奇特,这么丑的女子也能拉上床。
钟珍已经认出来人,她遥遥见过几次,乃是左前锋营的大统领白云,乃是一位国主亲封的皇家郡主,身份贵不可言。
她慌忙解释,“白大统领还请恕罪,我因身中奇毒,独孤将军深明大义不惜耗费灵力为小将治伤,只是灵力耗损过巨,身体不支,便昏睡了过去。”
白云心想,原来中毒的竟然另有其人,并非是朱子陵。她听人来报,说有一名女军护在独孤破城的营帐中向朱子陵投毒,事后罪发潜逃,想着便来查看一二。
毒杀朱子陵,这罪名可不小。
那名女军护乃是她军中之人,即使作为上官,也有一个盘查不言之罪。
因白云身份高贵,门外不远处本来有朱子陵的军士护卫,却不敢阻拦,只好由着她进来。不料白云走进营帐便见到钟珍与独孤破城同处一床,顿时怒不可抑。
她用鞭子指着钟珍问道:“你是何人?”
“小的是军中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将,一直在独孤将军手下做事。”
“问你姓甚名谁?”
钟珍无奈只好报上名字。“小的姓钟,单名一个珍。珍宝袋的珍。”
什么珍宝袋的珍,莫名其妙。白云冷笑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个钟珍,好大的名头,连我都听说过好几回了,想不到竟然躲到这里。”
其实原本白云并不晓得钟珍此人,虽知有个女将士随着独孤破城冲阵,她在上方指挥也曾遥遥发觉,不过这些小将领还不足以让她关注。甚至连面孔都没仔细看。
倒是一年前张贴出来的悬赏闹得沸沸扬扬,五万灵晶不是小数字,而且被悬赏之人是军中一名将领。有手下便将此事报告给了白云。她随即吩咐下去,略微查探前因后果。
因这个原因才得知钟珍之名。
可白云万万没想到,哪知那名小将领竟然早已私逃,不知去向。士兵无故叛逃。乃是大罪。论律当斩。
在白云的心中,只有两样东西最重要:一是军中的纪律规矩,二是如何打胜仗。
打胜仗已经无法再想了,如今已经成了混战的局面,军中的将士们已经渐渐退出,不再参与灵晶矿的争夺,只是来回巡逻做个样子罢了。主要还是守护大营,保存军队实力。
白云心中憋闷得厉害。她一生都在军中,从一个最小的军士开始。一直做到领军人物,修炼到炼魄中期修为。即便没有战无不胜,却极少吃败仗,更加不会在如此纷乱的情景下,每天吃闲饭,看着时局越来越乱。
所谓的郡主头衔,并非真是个郡主,虽然也姓白,却是国主因她身为一名偏远的皇家子弟,且是一名女子,能自强不息凭真本事坐到如此高位,御赐而来。
而白云也最怕人说她仗势欺人,拿郡主身份压人,不但对自己苛严,每战必定亲自指挥,对手下的人更加苛严。一切以军规为要,犯错之人,打军棍也罢,斩首也罢,都是从严发落,从不例外。
白云冷冷看着两人,“独孤破城,此女私自叛逃,你立即领她去校场,斩首示众。至于你自己,犯下包庇之罪,领一百军棍。”
钟珍震惊不已,呆若木鸡,不知该如何作想。顽强的小命没给刘斗魁杀了,又在木离愁的眼皮底下逃掉,五万悬赏也没弄死她,此时竟然要被什么破军规拉去斩首。
上阵杀敌那么多次,随着独孤破城冲阵,受了多少次伤。这位白统领从来不闻不问,也没见给什么奖赏。如今只见了一面,说了两三句话,连缘由都不问,立刻就要以军规斩杀了她。
简直没天理了。
她脑子转得极快,开始打量帐篷的四周,看能否想办法逃走。以钟珍的了解,独孤破城肯定不至于袖手旁观,定然会挡一挡,到时便趁机挖个洞跑掉。
独孤破城极其震惊,愣在当场。
他知道白云麾下的兵士知晓军规十分严厉,从不敢犯下任何小错,更别提私逃。从前还有人因犯下军规被砍头,如今几乎不闻,都已经被吓得胆寒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没人被砍头,他这名得力的副手竟然要被如此处置。
“白统领,钟珍曾随我在战场冲杀多时,不惧生死,立下赫赫功劳,并非是个逃兵。她因被某门派长老追杀,离军一年,现在已经回归,并非畏罪潜逃。再则,我个人以为,应当极力维护军中将领的性命,追究那贴下悬赏的人。如若要将受害的钟珍斩首示众,是否太不合情理。”
白云已经非常恼火。
如今局势如此之乱,各大门派的弟子到处都是,地底灵晶矿已经彻底失守,由着蒙国与宁国那些闲杂等人厮杀抢夺。她作为军队统领,不能将外敌赶出国境,对本土的骚乱也无能为力,不能以武力镇压。
这样的军队太让人失望了。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严格要求部下,坚守岗位,每日操练,守护大营,不说参与抢夺灵晶矿,便是每天晨操晚了半炷香,也是严惩不贷。
白云一张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寒冷,“不用多说,你若不愿带她去领罪,我便此刻毙了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