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凡俗人来说,也许在一个小小的云芝县就可以渡过一生,然而作为修行者,能够使用飞行法宝代替了一双脚,土地瞬间仿佛缩水了。
到达了炼魂期的修为,身体轻盈,灵力充沛,用一些细小的高品质法宝就可以飞上天空,比飞行法宝的速度不知道要快多少。从一端到另外一端,大雪山飞到苍茫海,即使不赶路只要一个多月就可以到达。
这样巴掌大的地方,就好比沼泽地里的一个小山包,只消一个强大的人,就可以掌握所有人的生死。
钟珍不明白,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将天下之人都玩弄与鼓掌之间,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心思去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师父说,修行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长生。将整个大陆的资源集中在一人手里,他真的能做到长生吗?
就连曾经达到炼灵期的杏花老祖都失败了。
自以为能掌控别人的人,都是天下最蠢的蠢蛋,钟珍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也包括眼前这个男人,他绝对是个蠢蛋。
朱子陵本来以为自己会非常生气,将这个女子狠狠打一顿,可是他的手指只是略微动了动,并未做什么。
从钟珍出现之后,他遥远的地方,换到近前的大树上,默默看了良久。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钟珍与人拼杀,从前只是从独孤破城与董焕口中听说。亲眼所见与别人口中得来的画面完全不同。
这女子的心思如此缜密,出其不意首先杀死一人。使得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接下来,没有浪费任何气力,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错漏。不给木离愁任何反扑的机会,砍掉她半个肩膀,顺手补上一刀,将木离愁彻底杀死。
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人,在大仇即将得报的时刻,将敌人打得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后,总会先留下对方的一条命。一定会说几句话。将那人的罪状一一阐述,看着仇敌渐渐绝望,然后才会心满意足地杀死对方。
但是钟珍不是这样的人。她也许会在打斗中说些并没有什么意义的话,可真等到杀人的时候,半句废话都不会讲。
朱子陵并不会认为钟珍会比他强大,不管是灵力的强度还是打斗的技巧。他可以肯定一百招之内。定然可以将她打败。
是否能杀了她,这点却不能肯定,她不但狡猾,并且极其胆大。
竟然敢从飞行法宝上跳下来,如果没有接住,岂不真的摔死了。朱子陵后来细想,她跳下法宝肯定已经料到自己会去接住。不过胆量大到这个程度,也真是让人钦佩。
至于为何要跳下来。当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要降低自身的高度。方便再次跳落到沼泽地里逃生。
在沼泽分别之后,朱子陵没过多久他便发现手里拿到的是养魂木是假的,甚至连生气都觉得多余。
到底是谁欺骗了谁,带着一群手下去杀人,被人涮了一道,反骗了一次,没有什么可埋怨的。
钟珍定定地看着朱子陵,忽然露出一个非常愉悦的笑容,“朱老爷,你杀不了我了。”
朱子陵悠悠说道:“你如今还打不过我。”
“嗯,我猜应该打不过你。不过不要紧,等你再追杀我一百年,我肯定能打得过。因为你是个大忙人,我却是闲得很,平时除了练习打斗,就琢磨着用什么方法害人。”
“可惜你不是我的手下,不然肯定比别的那些人要强多了。”
“我虽然没打算将一条命卖给你,但是原本算是你的手下。可惜你一招走错,满盘皆输,给自己弄了这么个强敌,将来睡觉都不安稳。”
朱子陵望着天上的白云,轻描淡写地讲道:“在独孤破城与我之间,你只能忠心一人,但是你挑了他,所以你必须得死。我几位忠心的部下都是这么认为的,就连我也给他们说动了。”
他其实自己都不明白当初为何生出杀死钟珍的念头,也不明白为何事到临头却下不了手。这种矛盾的心思,到现在仍旧如此。
钟珍笑嘻嘻地说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当首领,同样的,也不是谁的手下。我只忠于朋友,谁将我当朋友,我便将他当朋友。”
“这些年我早就明白自己错了。你当我与破城兄都是朋友。你没有对董焕有任何隐瞒,其实是在告诉我,你在左右为难,可惜我想错了。”
“你错的不止这一样,你最错的地方在于,刀是对着敌人的,你竟然将它对着朋友,所以你注定一世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钟珍说完这句话便将大砍刀收入珍宝袋中,掏出个帕子将脸上的血迹擦了擦。血沾在脸上,黏糊糊很不舒服,无论是谁的血都是一样,她并不是嫌弃木离愁的血比别人要脏一些。
“我得走了,死了这么多人,说不定等下木家有什么强大的亲朋好友回来。虽然三个炼魂期的人都死了,谁知道他家还有什么古怪。”
朱子陵很惊讶地说道:“你真以为能这么轻松地从我眼皮底下再次逃走,难道你不打算将养魂木交出来?外面有两个炼魂中期,一个炼魂后期的人,你走不掉的。”
“哦,这样啊!”钟珍仿佛是刚反应过来似的,“看来真是走不掉了,不过你打算将我怎么办?是关起来严刑拷打,要么来点很厉害的毒药,让人生不如死痛苦得非得说实话不可。或者你打算以身相许,继续用色相来勾引我?”
说出这句话,钟珍心中得意之极,当初你不就是当自己是个卖笑的,有意卖弄才情姿色让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