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早已经吩咐这些丫鬟不要进主院,看来仿佛不大听使唤?钟珍从房间出来,觉得自己这个新晋的富家小姐一点威严都没有。
“竹月,你将其他人都叫过来,我有话说。”
一堆竹什么的丫鬟,大多数看起来都差不多十几岁到二十多不等。钟珍觉得脑子都是疼的,竹月,竹枝,竹鸣什么的还罢了,连竹花竹豆这样的名字都有。
她天生好奇心旺盛,随即便问了下这些名字有什么缘由。原来竹林附近有四个院子,里面所有的丫鬟以竹开头,管事婆子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便随口给她们取了。
竹月是一群人中的老大,名字也显然比较风雅,不知道是管事婆子收了贿赂还是本人的确有些本事。
钟珍咳嗽了两声,引起大家的注目之后,刻意学着宝成绸缎庄的大小姐口气,摆出架势讲道:“往后我住的这几间屋子,嗯。。。也就是主院,一概不许进来。你们都留在偏院,每天送两顿饭食来,自己看着办就好。”
竹月看了看大家目光中的期盼,见钟珍是个小姑娘,虽然显得并不好说话,可也得将规矩说个明白。
“奴婢们遵命,只是眼下还有一事要禀报。我们这些在一等宅院中当差的,每个月的俸禄由姑娘发放,按照惯例,我与竹鸣一个月两块灵晶,其他的人一块。每个月的伙食费也得由姑娘发放,假若没有特别的要求,三个灵晶便够了,倘若要点餐,就得按餐食的贵重程度来算。”
钟珍一听这话,火往头顶上冒,又不是修行者要什么灵晶,难道门派不发银子给她们吗?至于吃食,一枚灵晶可以换至少十个银元,去凡俗镇子上随便采购,够她大吃大喝一整年了。
刚从管事那边领取了二十个灵晶,如今打发丫鬟们之后,竟然剩不了多少,这些人打着服侍的名义,根本就是抢劫啊!
再则她也就一个人,难不成每天换张床睡,天天要人洗床单被子不成。哪里有那么多事情要做。
况且一堆丫鬟围在身边,唧唧喳喳的烦都烦死了,还修炼个屁。又不是没手没脚,喝口茶难不成要人喂到嘴边。
堕落到那种地步,阿婆会死而复生,劈头盖脸的骂死她的。
钟珍也不晓得人家富家小姐是怎么与手下丫鬟摆威严,便刻意沉着一张脸,“既然如此,饭食也不用你们送了。留下竹豆一人,其他人都另外找地方安置吧,反正别的院子估计也要人服侍,我实在用不了这么多人。”
竹豆这姑娘的名字取得如此难听,钟珍看她畏畏缩缩的,年纪瞧着也小,旁的女子挤眉弄眼的时候,她却是低着头不敢看人。
她也看出来了,这些丫鬟们气派大得很,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说不定就是讹她一个新来的。二等到四等弟子每个月可没那么多灵晶,难不成还得自己赚钱养丫鬟。
竹月本就见钟珍的衣着打扮不似个有钱的,原想着再观望一阵再开口,可是抵不过其他人一味的催促,却没想到钟珍拒绝得这么彻底。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一等弟子的院落想进来的人多了去了,她们几人许了管事婆子不少好处,都是新分过来的。听人说过每个月的规矩钱,大约就是先前她说的那个数字。而且时日久了,打赏不断,以后契约满了回到家中,立刻就是个大富婆。
竹月使了不少钱财才排队等到机会进一等院子,哪里肯就这么灰溜溜被打发走了。对大家使了个眼色,一群女子全部跪倒到在地上磕头。
她继续硬着头皮与钟珍商议,先不要月俸,过些日子等钟珍宽松了,再行讨论。
商议个屁啊,钟珍心里还惦记着修炼的事情,实在没那么多闲工夫与这么多人成天打交道,身边留一个看着略微没那么心大的丫鬟便成了。如果能去大厨房买饭就去买现成的,不能的话让她每天随便做两餐便是了。
一顿软硬厮磨,竹月她们都哭得仿佛死了爹娘似的,钟珍全然不放在心上。这种磕头求饶哭泣的烂戏码,她自己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是真是假,一眼都看出来了。
打发了一干丫鬟,只有竹豆一人跪在地上等着下文。
大约问了一下,钟珍便觉得自己眼光好,原来这个竹豆本来是四等弟子厨房里的,手艺尚可。
一般一等弟子都有自己的小厨房,因此需要从大厨房中寻个能烧饭的,便将这个既老实手艺也算不错的丫头给派遣过来,免得不满意退回来面上不好看。
以前钟珍见人家美貌大姑娘在街头磕头,梨花带雨的将身世说得凄惨无比,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事,还给过些铜豆子。
阿婆知晓了便教导说:“手里有余钱接济下人家的急难是应该的,不过有两点你可要记得。救急不救穷,不能年复一年的总等着别人施舍,自己得想办法过活才行。其二,你得仔细看清楚,外间骗子多,别看那些磕头的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那都能是假的。穷人家的孩子,手上全是陈年老茧,骨节粗大,一看便知。”
钟珍先前就看过了,这八个丫鬟,所穿的衣裳都差不了太多,只有竹豆手里有不少茧,手背上还有烫伤的痕迹,显然是个能干活的人。
其他那几个姑娘,手指比她自己还细嫩不知道多少倍,留着长长的指甲,涂抹了蔻丹,红艳艳的看着就让人心烦。
小厨房里有不少现成的菜蔬,还有一尾新鲜的鱼,竹豆果真能烧得一手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