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深深懂得士气对于战力的重要性,他从背后取来一支铁皮卷成的喇叭,放声高呼,“丁家庄的庄丁们听好喽,此番丁员外勾结外族,罪证确凿,在劫难逃,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一定在魏大人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若是你们不知死活,助纣为虐,鬼头刀下可不分罪孽轻重!”
蓦然出现的炸响惊呆了双方青壮。
临行之前,乡勇们只知道王腾特意让铁匠打造了一个一头大一头小的物事,因为从未出现过,所以大家并不知道它有什么功能。
至于丁家庄的青壮,前后夹击之下,他们已经是胆战心惊。
经过简易喇叭扩音之后的呐喊声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一时之间,连丁管事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妖术?
面对未知,庄丁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恐惧。
王腾趁着机会,再次吼道:“私贩盐货,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若是你们不知死活,可就不要怪我们痛下杀手了”。
庄丁面面相觑,陡然杀出的黄得功一行带给人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原本打算负隅顽抗的青壮们早已经没了死战的心思,此时,王腾又施展出攻心术,多面夹攻之下,终于,第一个庄丁投降了。
王腾大喜过望,幸存的庄丁依旧有六十多人,如果这些人拼死一战,肯定会给乡勇们带来不小的伤亡。
现在,有庄丁投降,这可是难得的好现象。
想到这里,王腾又道:“愿意投降的放下武器,十个呼吸之后,谁持有武器,谁便是丁员外的死党,我必杀之!”
“大人,投降可以免死吗?”
“只要你们放弃抵抗,我会为你们争取一线生机,当然了,阵前立功,其罪减半!”
此言一出,一名庄丁立刻持刀砍向了自己身侧的同伴,毫无防备之下,刀入肩胛,血花四溅,“李四,你的妻儿老小我给你养!”
自相残杀?
谁能够想象前一刻尚在并肩作战的同伴下一刻就成了要命阎罗?
一时之间,庄丁人心惶惶。
“大人,我降了”
“我也降了”
“只求大人饶我家人性命”
相对于同伴,此时此刻反倒是王腾的身边显得更安全些。
最起码,乡勇们不会对同伴下手。
十息之内,足足有三十多名庄丁放下了武器,余者左顾右盼,已经没了丝毫战意。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丁家庄的庄丁们再三退却,已经泄了锐气。
如今大半庄丁投降,便是放手一搏都没了机会。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丁管事见势不妙,凄厉地叫了起来:“你们要做什么?他是王腾,他们是乡勇,不是边军,我已经让人通禀丁员外了,只要坚持到天亮,援兵一定赶来”。
王腾摇了摇头,“你说的信使指的是这个人吗?”
话音刚落,一名蓬头垢面的男子出现在火把下。
丁管事仔细看去,正是应该离开的丁三。
“丁三,你……”
丁三张了张嘴,血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丁管事知道,这一次丁员外是真的完了。
“员外,我对不起你呀”,丁管事嘶吼一声,就要挥刀自刎。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冷箭射穿了丁管事的手臂。
吃痛之下,铁刀自然落地。
这时,早已准备妥当的黄得功第一时间冲到前去,生擒了萌生死志的丁管事。
仅存的蒙古人见势不妙,正想趁势离开,却没想到,黄虎早已经盯紧了他,“鞑子,哪里走!”
没了坐骑,蒙古人根本不是黄虎的对手。
几十个回合过后,黄虎一斧削下了蒙古人的头颅。
首领死了,连蒙古人都死的干干净净,残存的庄丁找不到拼命的理由。
降了吧,片刻间,庄丁们尽数投降。
乡勇首战告捷,王腾长长吁了一口气,“来人呐,捆了他们,妄动者,杀无赦”。
“喏!”
一刻钟之后,所有的庄丁俱被捆缚住,当然了,最重要的是盐货毫发未损,便是受惊逃走的马匹也被人追了回来。
此役,广灵乡勇以自身伤亡不到十人的代价,斩首三十四记,其中包括了四个蒙古人的头颅。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大胜,经此一役,从未上阵厮杀过的乡勇增强了信心。
往日里嚣张跋扈的庄丁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遵从号令,整齐刺杀,便是蒙古人都宰了,何况区区几个庄丁?
大胜过后,乡勇士气正佳。
军心可用,王腾留下一队人马打扫战场,带着其余乡勇直奔丁家庄而去。
打蛇就打七寸,王腾已经将丁员外得罪死了,如果不能将他杀死,一定会有无穷的后患。
只是,王腾心中还有一丝忌惮,丁员外的势力根深蒂固,县令魏源会痛下杀手吗?
若是魏源瞻前顾后,耽误了最佳时机,王腾的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前往县城的信使依旧没有回转,县令魏源会作出什么选择?
县衙,魏源正与师爷紧急商议对策。
丁员外勾结蒙古人,贩卖私盐,这不是秘密,可是,数年来从未有人抓过现行。
如今,王腾带着乡勇将庄丁堵个正着,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魏源犹疑不定,“乡勇成军不过数日,他们会是盐贩的对手吗?”
秦师爷也没有把握,“大人,开弓没有回头箭,眼下,既然王腾能够料敌先机,抢先设下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