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水来了!”留云郡上的守兵望见白浪滔天滚滚而来,吓得魂不附体。?火然文 .?anen`
宇文太也吓得惊慌失措,大声命令军兵道:“快去给我堵住城墙上的洞!”
军兵们听了,闹闹嚷嚷地拿着石头和砖石去堵城门洞和刚刚凿出的墙洞。
这哪里管什么用?按照宋奇说的,水滴石穿,激水漂石,水是克石之物。拿石头堵水,岂不是跟扬汤止沸一样荒谬吗。
大水从墙洞里涌进了城,那些奋不顾身试图以身堵水的军兵也被激涌而进的水流冲得飞上了天空,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好在地上都是水,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大水很快流进了留云郡的各条大街小巷。
不到半顿饭的工夫,留云郡城外成了一片汪洋泽国,城里也彻头彻脑地变成了一座水城,水位已经蔓延到城门一样高。
留云郡十几年没有发过洪水,百姓家基本上没有备船,就算有未雨绸缪的人家备了船,此时这船也是年久失修,不是粉浆剥落就是船板腐烂。总之一句话,大部分的船都是漏水,不能使用。城里的老百姓纷纷爬到屋顶上避水。
军营里倒是备有几百条船,不过谁也没有想到今天会下雨,那些船摆在库房里面,没有放出来。
宇文太被大水堵在城楼上,根本无法下城。他一方面派人去库房取船,一方面命令军兵好好守城。
“敌人的船来了!”一个眼尖的军兵指着远处。宇文太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汪洋大海中漂浮着无数条船只和竹筏,上面插着陈国的旗帜,在风雨中飘扬,随着水流向留云郡快速漂来。
“快!抛石车准备抛石头!”宇文太气急败坏地下令道。
“宇文将军,城墙上没有几块石头了!”一个抛石兵唉声叹气地报告。
“有几块石头就抛几块石头!”宇文太跺着脚,急不可耐地嚷道,“弩车也给我准备好放箭!”
“宇文将军,弩车没有搬上城楼,现在泡在城里的水里,找不到了!”另一个军兵讪讪地汇报道。
“一群饭桶!”宇文太扬手甩了那个军兵一耳光,咆哮如雷,“真是气死我了!”
回头再看向城外的海面,几块石头抛打出去之后,宛如泥牛入海,连一个浪花都没有掀起。
敌人那些船只肆无忌惮地向城墙划来,离城墙越来越近了。船上的军兵扬声大喊道:“城里的人听着,现在就投降,可以免于不死!等我们杀进城,那时鸡犬不留!”
“弓箭手准备!”宇文太歇斯底里地挥手道,“放箭!”
几百张弓箭同时抬起,向对面的船上一齐射去。划在前面的几条小船上有几个军兵中箭落水了。后面的船上载着的弩车一齐放箭,登时弩箭齐飞,像导弹一样射向城楼。
城头上几十个军兵被弩箭击穿,还有几十个军兵的身体被弩箭穿过,随后被弩箭带着向后面飘起来,像一块腊肉一样,被钉在城楼的门墙上。
“降还是不降?再不投降,我们就要第二轮放箭了!”船上的军兵厉声喝道。
“谁敢降,就宰了谁!”宇文太抽出腰间的宝剑,向手下的军兵吼道,“继续放箭!”
他的话音刚落,从城外飞来一支巨大的弩箭,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宇文太大睁着眼睛,凄然叫道:“大将军,我对不住。。。”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头一歪,就已经魂归地府了,但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倒下,而是斜靠在扎在柱子上的弩箭上。
余下的军兵见宇文太一命呜呼了,都高举着双手,向城外大声喊道:“别放箭,我们愿降!”
顷刻间,无数条小船和竹筏都靠向了城墙。从船上到城墙上面还有三四丈的距离。有些船上备了梯子,士兵们把梯子斜靠在城墙上,一个一个爬上了城头。
宋奇也乘着一条大船,他心情舒畅地冒雨站在船头,毛勇敖豹等家丁神情冷峻地站他的左边,郁满印铁则得意洋洋地站在他的右边。
半个月之前,宋奇在留云郡城下被丘尔机打得打败,那一次是他出道以来最惨烈的败仗。他差点无法再支持下去。因为那一场大败之后,他的部下先后发生叛变和逃走的事件,让他焦头烂额,惴惴不安。
他曾经以为他不可能逾越留云郡这座高山。他曾经消极地想过,他可能只配做一个卑微的棋子,等着下棋的主人把他摆到另外的位置上去,或者派另外的棋子来代替救援他。
而现在,这不可逾越的高山被踩在脚下,淹在水里。
他宋奇,也不可能再有做棋子的想法。
现在他成了下棋的人。他手下有十万棵棋子,他现在是要水水来,要火火来。接下来,他可以下一局怎样的大棋呢?
“宋将军,请登城!”一条长梯已经从船板上架在城墙上,郁满和印铁一人扶着梯子的一边,恭请宋奇登城。当然,毛勇和敖豹已经先行登上城头。
宋奇收回翩迁的思绪,抬头望了望城墙上面。从他站的船头到城头足有四丈高,从城墙上的一个个箭垛口探出来一个个笑容满面的脸,上面地军兵也一齐大喊:“恭请宋将军登城!”
宋奇向城上挥了挥手,随即双手抓着梯子的两边,昂然攀了上去。
在他从城墙上露出头来时,等在箭垛口两侧的十几个军兵同时伸出手来,拉着他的手和肩膀,把拉上了城墙。
宋奇向大家挥了挥手,笑着说:“兄弟们,我们终于拿下留云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