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玩了一日,芜芫本要睡下了,穆妃提着敲响了芜芫的房门,偌大的一坛酒,被她提在手中,瞧着有些滑稽。
她斜倚在门边,望着刚从屋内出来的她,学着风尘女子,冲着芜芫抛了一个媚眼:“妞儿,跟爷喝酒去?”
芜芫掩嘴笑了:“大爷邀请,自然是要去的。”
两个人来到了后院,今晚恰逢十六,月亮极圆,纵然是夜晚,光线也很好。
穆妃豪迈地将酒坛砸在了桌子上,惹来芜芫无奈摇头,若是让旁人瞧见,谁会想到,这人是后宫里的妃嫔?
芜芫有孕在身,自然不能饮酒,只能以茶代酒,对此,穆妃也不在意,一人品茶,一人饮酒,也喝的悠游自在。
月明星稀,春风和煦。
芜芫在心底感叹,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悠闲的感觉了。
她将头枕在了桌子上,感受和风拂过面颊,仿佛见觉得自己回到杏花村,听见了石磙压在稻子上的声音,她歪倒在稻草堆上,望着牵着牛压着稻子的男人,嘴角勾着浅笑,整个人都暖洋洋的,那人瞧见她睡着,怕她晒着,将外衣脱掉,搭在了她的头上……
“睡了吗?”穆妃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已经睡着的人,轻轻笑了。
伸手轻抚着面前的人,低喃道:“芜芫,你可知,我有多羡慕你,好好睡吧,等到明日醒来,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一声低叹在院中响起,穆妃瞥见旁边放着的酒坛,一用力,将酒坛提了起来,往嘴里猛灌了两口酒,旋即,将酒坛砸到了一边,酒坛碎裂,里面的酒水撒了出来。
是夜,一辆马车缓缓驶离这家客栈。
在马车离开后不久,客栈燃烧起熊熊的大火,顷刻间,将这家客栈覆灭。客栈前,想起一阵哀痛声,穆妃不顾宫人的阻拦,想要冲进火场,始终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舌将一切吞没。
这年的五月初,有传言,穆妃与将军夫人出游,突生变故,客栈起火,穆妃娘娘逃出,将军夫人却葬身火海……
芜芫心中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当瞧见眼前的帘帐时,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怔怔出神。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家宝蛋儿哭闹不休,一个劲地喊着:“娘,我疼,娘,我疼。”
芜芫揉了揉脑袋,出声唤道:“绯色。”她明明记得昨晚穆妃喝的是酒,她喝的是茶,为何她的脑袋竟然有些疼?
“绯色。”见没有人应当,芜芫又喊了一声。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娘娘,您醒了?”
芜芫瞬间转头,将目光落在躬身站在那里的宫人身上:“你喊我什么?”
“娘娘啊,娘娘,您是不是睡糊涂了?”
芜芫忽然坐起,望着那宫人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依旧是熟悉的隆起幅度:“你搞错了,我并非是穆妃,我是将军夫人。”
那宫人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她:“娘娘,您说什么呢?你明明就是娘娘啊。”
芜芫塔拉上鞋子:“我不与你说这些,等我找到穆妃,这事情就能解释清楚了。”
芜芫说着,朝着外面走去,却在经过一面镜子前,当即愣在了那里,镜子里倒映出的分明是穆妃的面孔。
耳边再次想起宫女的话:“娘娘,奴婢知道,将军夫人的事儿对您的打击太大,可您确实是娘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