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山县位于东海省中部,隶属于清河市管辖,临山县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公路与外界相通,交通的不便利直接导致了当地经济的落后,鉴于此,摘掉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至今仍是临山县政府每年必喊的口号。
临山县东风街莫氏中医诊所。
此时已是下午五点钟,面积不大的诊所内仍有十多人在侯诊,诊所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喧哗,甚至脸上连不耐烦的表情都没有一丝。
众人的目光皆集中在坐在诊桌后正专心致志给患者诊病的年轻大夫身上,无论男女老少,眼中都充斥着同一种神色:尊敬,那种打心底涌上来的尊敬。
“大爷,您别担心,您这个病啊不算啥大病,主要是平时您别老生气,心放宽点儿,我先给您开两剂药调理一下,以后胸再闷的话,咱这后山长的有柴胡,你去挖一点儿回来,去叶洗净晒干,把根切成段熬水喝,记得喝前往里面少放点醋,喝个两三回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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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您这个病是个富贵病,您痰多的原因就是体内湿气大,中医上讲肥胖多湿热,我给您先开三剂药,吃完后痰多这个症状应该就会消失了,至于您这个脂肪肝,不是吃两剂药就能立竿见影的,我送您六个字:管住嘴,迈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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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孩子没啥大事,她半夜爱哭是因为晚上睡觉时你给她捂的太严了,热散不出去积在了体内,孩子心里烦躁又不会表达,只能哭了......
孩子太小我就不给开药了,我告诉你两个穴位,胳膊肘外侧这个叫曲池,拇指和食指交汇处这个叫合谷,你帮她多揉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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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大夫诊病速度非常快,每个病人最多不会超过三分钟,但却没有人对此有任何不满,诊完的病人皆都满脸感激的离去。
“呼......终于看完了!”一个小时后,莫枫苦着脸望着空荡荡的诊所,一边捶着发木的小腿一边嘟囔道。
从中午吃过饭后到现在,莫枫的屁.股几乎没有离开过椅子,这六七个小时下来,再强壮的人也吃不消。
这样的日子莫枫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年时间。
“呼......”
莫枫再次长出了一口气,待发木的双腿稍微有些知觉后,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水,一把抄起诊桌边的计算器对着药方开始算起今天的营业额来。
“三十九块五加二十七加三十二块三......”莫枫嘴里念念有词,而手指同时在计算器上飞快的敲打着。
片刻后,一个数字显示计算器的屏幕上。
一千块钱,今天的纯利润刚好一千块钱。
对于一个国家级的贫困县来说,日收入一千元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了,一个月算下来可是三万元啊!
月入三万元,别说这穷得鸟不拉屎的临山县,即便是放在京城那也算是高收入了。
但是莫枫对此却不满意,非常的不满意,累死累活的一天看了一百多个病人,却只赚了一千块钱,平均下来每个人还不到十块钱,寻遍全国,怕是也没有比这利润更低的诊所了。
“诊所开业整整一年了,除去有事休息的时间,一共赚了三十二万,要想赚够一个亿,需要......”莫枫一边嘟嚷着,手指再次在计算器上飞舞了起来。
蓦地,莫枫目光呆滞的盯着计算器上的三个黑色阿拉伯字,好象被谁施了定身符,半张着嘴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脸黑得仿佛涂了一层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惨绝人寰的哀嚎声骤然在诊所内响起:“三百一十二年!神哪,三百一十二年,怕是连骨灰盒都化成灰了!佛祖、菩萨、上帝,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告诉我怎么才能在两年时间内赚够一个亿......”
莫枫自幼被爷爷拉扯大,对于自己的父母,他心里连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一年前,爷爷临终前拉着他的手留下遗嘱:如果要想去寻找自己的父亲,只有一个条件,必须在三年时间内,凭着自己的良心用中医赚够一个亿。
对于自己的父母,莫枫只是从邻居口中隐约得知,母亲在生下自己后不久便因病去世,母亲骤然离世的沉重打击使得父亲一下子变得颓废起来,整日里除了喝酒就是待在房间里盯着莫枫母亲的照片发呆。
在母亲离世的一个月后,莫枫的父亲不辞而别,从此再无一丝音信,只留下襁褓中的莫枫和爷爷两人相依为命。
稍微大些后,莫枫也曾数次向爷爷提起外出寻找父亲的意愿,但皆被莫致远严厉拒绝,最后一次莫致远更是用一顿竹板和老泪使得莫枫彻底打消了偷偷外出寻父的念头。
在同龄的孩子正依偎在双亲怀里承欢撒娇的时候,陪伴莫枫整个童年的却是枯涩难懂的中医、苦涩难闻的中药以及爷爷手中那根令莫枫胆颤心惊的竹板。
自打莫枫出生开始,作为老中医的莫致远便开始用各种不知名的药液给莫枫泡澡。
记事后,莫枫又被爷爷逼着背汤头、背药性、背方剂.....再大一点,又开始背伤寒论、背黄帝内经、背频湖脉诀、背乱七八糟的东西......
最令莫枫记忆犹深的是,爷爷经常会熬制一些黑乎乎、气味异常难闻的药液给自己喝,至于用途,莫枫却是一概不知。
自从知道神农的死因后,莫枫想到十余年来硬是没被爷爷毒死,不得不由衷的感叹自己的命真大。
别的孩子童年都是阳光灿烂,而莫枫却感到自己的童年是一片黑暗,闻味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