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接下来咱们往哪里走?”三口并作两口、快速吃掉了剩下的面饼和煮马肉,怀特抹了抹满是油渍的嘴角,低声问道。
“往南。”独臂男子没有抬头,沉声道。
“那,行军路线…”怀特又追问道。
“…去把俘虏带过来。”独臂男子沉默了一阵,才又开口道。
“可是,那个娘们说贵族小崽子是她的战利品,恐怕不会轻易把人交给咱们的?”听首领如此说,怀特不由面露难se道。
“没关系的,她会同意的。去吧。”独臂男子紧了紧掌中的剑柄,语气不变道。
“是,百夫长。”这一次怀特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站起身,向着谷场西南角落处一个不惹眼的小火堆大步走去。
“作什么?”当怀特的脚步距离小火堆还有足足十米远时,一个黑se身影忽然从刚才还看起来空无一物的一片yin影中闪烁出来,拦在了怀特的跟前,用生硬的王国语问道。
借着小火堆那不算太明亮的火光,怀特戒备异常地紧盯着眼前的这个隐藏在一条宽大黑se兜袍内的瘦削身影,手心中微微出汗。
“百夫长要见那个俘虏。”怀特深吸了口气,伸手指了指小火堆的另一边,被绑作一团、匍匐倒地的一团黑影。
“那,是我的。”瘦削身影口吻冰冷,并且充满了不信任,同时身形微微一侧,竟直接摆出了某种战斗姿态。
“百夫长要审问那个小崽子,好决定下一步行动的路线。”怀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右手,不让它去触碰自己腰间的那柄短剑,但是浓重的危机感和战斗气氛还是不断催促着这个年级不大的老兵想要自卫。
“我的,战利品!”依旧是拗口而死板的回答,瘦削身影不让一步。
“百夫长,要见俘虏。”
这一次,怀特没有再选择忍耐,而是以一种极为利落的连退步瞬间将自己与瘦削身影之间的距离拉开,同时迅急无比地执弩在手、拉弦上箭,目标直指拦路人。
而面对弓弩相向,瘦削身影似乎完全无动于衷。但是一阵夜风掠过,却见微微翘起的袍角间,两柄一长一短的碧se刀刃正在绽放着冷冽寒光。
谷场z的其他盗贼似乎也被这里不寻常的动静惊动了,纷纷站起身观望过来,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制止。
“当!”
就当一场凶恶“内.战”似乎已在所难免时,突然一道激越的剑鸣声自谷场的另一端“嗡嗡”传来。
随即,怀特放松了弩机的弓弦,低垂下箭首;而对面的瘦削身影在沉默了片刻后也不再杀气四溢。
“我,也过去。”
不知是什么原因,瘦削身影忽然同意了怀特借用战利品的要求。只不过,作为战利品的主人她需要同时在场。
“哼。”怀特低低哼了一声,点点头。
接着,只见瘦削身影低啸一声、召来了一匹品相难看的黑se矮脚马,然后抓起地上的战利品扔上马背,便随着怀特一起往独臂男子处行去。
“把俘虏嘴里的麻布扯去。”独臂男子依然独手持剑、孤独地坐在一只草垛上,寂寞地好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当见到瘦削身影亲自送人过来,独臂男子略一点头致意,然后对怀特道。
“是。”在瘦削身影的严密注视下,怀特一把扯下了被再次扔在地上的战利品口中的大块麻布。
随即,战利品干呕不止。
“给他点水。”独臂男子看着满身污垢的罗言塔爵士,神se不明。
“好!”怀特yin笑着端起一旁的一大杯热水,兜头浇在了爵士的脸上。
“啊!”
虽然那热水的温度已然算不上滚烫,却也还是能让人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不过用来让人“提神”却是十分好用的。
“爵士,醒了吗?”独臂男子语气平淡,但听着让人心寒,全然没有了之前与村民对话时的温和。
“醒了…”沦为俘虏的罗言塔爵士咬牙忍耐着脸颊上传来的灼烧痛感,努力清晰回答道。
“很好,那么老规矩,我提问,你回答。”没有多余的废话,独臂男子直接道。
“请…问吧。”事到如今罗言塔爵士早已没有了抵抗或者隐瞒的心思,除了脸上的疼痛外,胸口那几根断折的肋骨也在时时提醒着他,面对这个独臂男子时最好不要轻易沉默或者扯谎,否则后果会相当凄惨。
“从这里,去福特堡,有几条路可以走?”独臂男子大声问道,语速又急又利,宛如其手中长剑。
“两条。”罗言塔甚至不敢稍有停顿,直接接着对话的话尾语音,赶忙道。
“哪两条?”
“一条偏东,经矮脚草地,过邦斯渡口,然后到达福特堡;另一条偏西,走郡路和驼峰商道,直达福特堡。”罗言塔又答道。
“如果你是我,会选哪条路?”稍稍沉默了片刻后,独臂男子忽然喝问道。
“走西线。”罗言塔想也不想,答道。
“理由?”
“路程最短。”罗言塔略略一愣,接着赶忙又答道。
“哼,路程最短?是撞上追兵的路程最短吧!郡路?呸,贵族小崽子!”这时,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怀特冷哼一声,一步上前来就对着罗亚塔的身体一阵踢踹。
“好了,带他走吧。”待怀特痛殴了有近一分钟,独臂男子才沉声道。
随即,怀特一把将满身乌青伤痕的罗亚塔拎起,重新扔回了矮脚马的马背上。
“谢谢。”独臂男子向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