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乐丝夫人,请讲。”
摩里亚蒂微微一笑,作了个请的手势。
说实话,在如此“脑洞大开”之际,在座也只有十二级巅峰的沙龙主人敢就这般忌讳莫深的话题与自己继续交流下去。
“戴维森大人,您的观念我们已知晓,的确发人启迪,甚至…有些惊世骇俗。呵呵,请原谅我这般可能不妥的用词。”字斟句酌着,桃乐丝夫人徐徐道。
“不必在意什么,您大可放开直言。我想着这也是您热心举办学术沙龙的初衷和宗旨吧。”摩里亚蒂不在意地摇摇头。
“恩,当然。”沙龙主人看了眼对方,又组织了下语言,才道:
“假设,我们先不去考虑刚才那番观点的正确与否,而是回归到实际操作层面,您难道不觉得亡灵术想要在凡世获得认可和认同依旧不太可能吗?”
“是的,我们‘死灵派’与‘元素派’理应平起平坐,但是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由万千生命和社会群体构成。而这些凡人天生好逸恶劳,目光短浅。他们对于外形炫目夺人的元素奥术会有天生的敬畏,并以此产生某种仰视和崇拜;但是对于亡灵术,却因为厌恶和畏惧死亡本身,而连带着将与之相近、相似、相关的一切都摒弃和仇视去。”
“所以,哪怕我们真的以负能量为根本道标,构建起屹立大世界的不世根基,但当回到世俗世界,却依旧竞争不过‘元素派’甚至那些狂热的宗教份子。这难道不是一种极大的讽刺和悲哀吗?”
随着陈述的继续,桃乐丝夫人的思路越发明晰,言辞也愈加犀利,直接绕开了纯理论范畴。而从“世人的接受度”和“是否为凡世所容”这样具体的角度出发,诘问摩里亚蒂“死灵派”如何才能与“元素派”成功竞争。
否则,哪怕亡灵术根基再牢固,但是却无法得到世界主流的支持和响应,也就等于无法获得世界资源的支持,那么“死灵派”一样会被孤立在外。与现在偏居德珈一隅并没有本质区别。
而当听到沙龙主人提出这样犀利的反问,其他的与会者也是一阵惊愕,随即纷纷流露出赞叹之色。
这才是真正的研究大家!
从理论到实际,一切点滴不漏,俱在心中,端的是思虑周全严密,且反应急速,令人敬佩。
一念至此,众人又将目光投回到摩里亚蒂身上。想看看对于这般尖锐的问题,对方是否也会有某种让人惊到仰倒的全新观点。
而只是垂首考虑了片刻,摩里亚蒂便重新抬起头,看向沙龙主人:“尊敬的桃乐丝夫人,你提出的问题很是实际,也便是制约‘死灵派’真正大发展的千年难题。但是,由我想来,这样的问题其实也有解决之道。或者说。一直以来,我‘死灵派’便从没有深入挖掘过自身的独特优势并将之展示出来。这才让‘元素派’专美于前。而显得亡灵术被世界所不容。”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做错了!?”
实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和论断,不论是桃乐丝夫人还是其他亡灵术士又是齐齐一惊。
“不,不算做错,却是真的做得不够。”不过摩里亚蒂的反应依旧是云淡风轻,不说对错。只言‘不够’。
“那若依照大人您的观点,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扳回那‘千年劣势’呢?”这时,另一个亡灵术士一下从位置上站起,神情严肃地追问道。
“怎么做?其实我已经讲过,挖掘我‘死灵派’的独特优势。”
“我们的独特优势?”
“那是什么?”
“‘元素派’的强大在于创造、控制和能量破坏。而我们的亡灵术则根本不同。世人见到我们也只会恐惧,而鲜有亲近的。”
听到摩里亚蒂再次着重提出“优势”一词,众人不由又是一阵皱眉,接着接连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不,这些还不是。”而对于诸人的发言,摩里亚蒂只是笑着轻轻摇头。
“戴维森大人,请讲述您的观点吧,我们都已好奇万分。”轻轻一摆手,止住旁人的议论,桃乐丝夫人直接道。
“好的。”摩里亚蒂一点头,开始给出自己的答案:
“我们总说,世人畏惧我们,是因为愚蠢和愚昧。这一点,其实是正确的,也是真知实言。正是出于对固有死亡的厌恶和胆怯,他们害怕着与死亡有关的一切,包括形象、声音、味道、甚至联想。所以经常与死亡和死灵相伴的亡灵术便也成为他们恐惧和排斥的目标。这一点,桃乐丝夫人刚才也已讲到。”
“但是,万事万物都是一体两面。当恐惧由无知或愚蠢产生,那么与之相伴的,也便会有贪婪和**一起出现!”
“贪婪什么?**哪种?不错,就是对于生命和寿数的贪欲!”
“凡人畏惧死亡,反过来说,便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延长自己的生命。哪怕明知这般的生命总有一个尽头是无法逃避的,哪怕只是延长一天、一时、甚至一刻的生命,世人就会豁尽全力为之,且义无反顾。”
“但在这个世界上,普通生命总是脆弱和娇嫩的。以安塔格瑞琪大-陆为例,哪怕是人类王国的贵族,哪怕是比蒙中的容克,在他们的生命进程中也经常会遇到疾病或者伤痛的困扰。有的时候,只是不经意的一点小问题,就可能让生命无声流逝。”
“而这,其实便是‘死灵派’掌握世俗权力,为世界各族群所容的最大机会。”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