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由赵遣鹿牵着走下马车,几步之外有女声传来,“早就听闻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伉俪情深,今儿见了,才知旁人口中的情意,不及跟前儿所见的万一。”
江楼月看过去,温和地笑道:“嫂嫂莫要笑话我。”
大皇子的封号是“淳”,淳王妃体弱多病,今晚跟着他来的,是侧妃白氏。白氏见赵遣鹿也向自己看过去,优雅地行了一礼。
“都是自家人,嫂嫂莫要拘礼。”赵遣鹿说着,与淳王互相招呼过,两人身旁跟着妃子,身后跟着捧贺礼的几名小厮,一前一后进了轩王府。刚走没几步,府中的赵瑟亲自迎出,他一脸喜悦,上前亲热地与两位兄弟说话。
一时几位主子之间的气氛很是热络。
“太子殿下与大皇兄快请进,四弟和八弟已经来了。”赵瑟笑道。
“哦,八弟也来了?”淳王有点惊讶地道。
“正是呢,咱们兄弟几个,今儿算是聚齐了,必须不醉不归!”赵瑟道。
“这也是沾了太子殿下与三皇弟的光。”淳王道。
赵瑟爽朗而谦逊地笑着,将赵遣鹿和淳王及二人的家眷引着入了座。赵瑟先与赵遣鹿让了一番,后者说今日是三皇兄生辰,正该三皇兄上座,赵瑟便没再推让,走到自己的主位上坐了。
众人都坐好,旁边的侍者为赵瑟满了一杯酒,赵瑟端起来看着赵遣鹿等人,“这第一杯,当敬兄弟聚首。”说完,赵瑟先干了,其他人纷纷饮下杯酒,连不胜酒力的襄王妃都饮了半杯。
别看八皇子在兄弟中年纪最小,喝酒的爽快却是毫不含糊,除了他的三皇兄,他比别的几位哥哥都先喝完满满一杯,随即酒杯放回桌上,高兴地道:“再来!”
江楼月看着赵遣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说什么,扫了八皇子一眼,这孩子倒是有几分豪气,模样儿是赵氏里少有的英武,虽是小小年纪,手上竟已有了一层薄茧,以她的眼力,自然晓得这是练枪和刀留下的,若是好好历练个几年,说不定赵氏又能出一位武将。
四皇子襄王的母妃住在冷宫中,母妃娘家已无倚仗,即便有心,也是孤掌难鸣。
大皇子淳王做事比较中规中矩,野心自然也是有的,只是才干平庸,年近三十尚无甚建树,怎么可能争得过名正言顺的太子与根基深厚的轩王?
不过将眼前这几个赵氏兄弟扫了一眼,再想想她知道的消息,江楼月便下了结论,下一位南邦的皇帝,必是赵遣鹿。
无视掉暗地里时不时扫过自己身上的探究视线,江楼月微笑着,看似每个人说话她都在静静地听着,其实是在观察着宴客厅内的每一处,随时戒备着。
“太子妃娘娘,我敬你一杯。”赵瑟突然端起一杯酒,朝着江楼月道。话音刚落,赵瑟手中的酒杯飞射而出,直朝着江楼月面门而去。
一旁的赵遣鹿手指微动,却忍住了没有出手。
江楼月脸上的浅笑未有丝毫改变,不过刹那间,就将已飞至面前的酒杯接住,楞是稳住了手没有被那股力道往后带去分毫。江楼月嘴角的笑意加深,“我有酒,三皇兄怎能无酒?”说着她手腕一动,酒杯原路返回,被赵瑟轻松地接在了手中。
酒杯一来一去,杯中酒一滴没都洒出来。
赵瑟含着深意地看了一眼江楼月,虽然他方才只用了不到五成的内劲,但据他所知,她应是内力挺弱的,刚才一试,却教他对此消息产生了怀疑。
赵瑟面上却是笑道:“素闻太子妃娘娘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教我好生惭愧。”
江楼月端起自己的酒杯,“三皇兄不必自谦,我在此敬三皇兄一杯,恭贺三皇兄生辰,先干为敬。”说完她便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好!”八皇子当先喝了一声彩。
淳王与襄王看着这一幕幕,面上笑得高兴,心里却都突了一下,来之前不是没有担心过,但想着今晚五兄弟都在,又是在轩王府中,不管是太子还是轩王,都不至于闹起来吧,但看到现在,他们都没法儿确定了。此时,淳王和襄王竟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对方的心思跟自己不谋而合,待会儿就多喝酒,趁早脱身。
唯独八皇子像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似的,高兴地喝酒,谁敬的酒都一概来者不拒,没一个哥哥劝他少喝。
淳王和襄王还在打着主意,不想八皇子最先喝醉了,一头栽桌上不省人事。
赵瑟要留人在府中歇下,跟着八皇子的人说宫里头曾贵人还等着,赵瑟不便再留,命好生伺候着送回宫去。
迷迷糊糊地被扶上了马车,朝着皇宫行了老长一段路,车中的八皇子睁开眼睛,明亮的眼中哪有半分醉意?
“主子?”旁边跟着照顾的小太监唤了一声。
“我没事儿。”八皇子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尚存着几分稚嫩,却已在往成熟的男声靠拢。他打了个呵欠,“就是有些困了,懒得看他们演戏,还不如早点回去睡。”
“主子,您就一点都不好奇?”小太监小声问道。
“好奇顶个屁用,明儿起来就晓得了。”八皇子说着,舒服地窝在软凳上,又打了一个呵欠。
“看来主子是真困了。”小太监随口道。
八皇子白了他一眼,“吃个酒一点意思都没有,能不犯困么?”
小太监心道,有意思的在后头,谁让您提前走了呢?不过他没敢说出口。
马车一路前行,快到宫门口时,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