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无名离开了星殿。
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洛川才感到有些后知后觉的懊恼。
似乎自己装得有些太过了?
若是对方之后不打算与自己合作了该怎么办?
岂不是连两千万星石都没了?
早知道如此,就算让对方先交个千把万的定金也好啊……
洛川突然又开始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最终还是红豆认真地对他说道:“少爷,你给红豆说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儿套不着流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红豆倒是觉得这个胖子肯定还会来找咱们的!”
红豆的目光显得异常的笃定,总算让洛川心中稍安,顿时一挥手:“算了,不管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大不了咱们慢慢还就是了。”
说着,主仆二人便携手离开了包厢。
洛川原本是打算去与秦江打个招呼,却得知殿尊大人正在与州殿来的人密会,于是洛川只能托人给秦江带了个话,随即便拉着红豆,随着人流走到了星殿之外。
不曾想,谢长京竟然在门口等着他。
洛川不禁疑道:“怎么没跟冯师兄他们一起回去?”
谢长京显得有些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句整话,墨迹了许久才开口道:“长京想……想请师兄到家中坐一坐。”
闻言,洛川顿时皱紧了眉头。
谢长京是凉城人,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洛川更是老早就知道了,按理来说,既然洛川来了凉城,谢长京请他到家中坐一下,这原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偏偏洛川从中嗅到了一丝不怎么寻常的味道。
因为谢长京的表现有些奇怪。
仔细想想,似乎今天第一次在星殿包厢中看到谢长京的时候,对方就显得异常的沉闷,除了给洛川送来了冯笑的储物手环之外,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既没有问洛川打算买什么,也没有问洛川需要多少钱来买,甚至于最后离开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的。
这不是谢长京以往的性格,只是当时的洛川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炼器残卷之上,一时间倒也没有注意谢长京的心不在焉,此时回想起来,似乎谢长京有什么心事啊……
念及此处,洛川直截了当地开口道:“坐一坐当然可以,但长京啊,你须得记住,在我的面前,你是任何话都说得的,不必遮遮掩掩。”
谢长京显得有些犹豫,又沉默了片刻,这才低声道:“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但现如今长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助于师兄的。”
洛川点点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师兄应该知道,家父在来凌剑宗之前,曾在这凉城中打理着几家药铺吧……”
经过谢长京的一番讲述,洛川这才知道,原来谢长京父子在凉城老谢家属于二房,可家中老太爷实在太过偏爱长房,用一句话概之,就是活儿都给二房做了,可好处却全都落到了长房的口袋中。
究其根本,当然是因为谢长京的大伯在谢家有着比天还高的地位。
毕竟那可是凌剑宗的执丹长老!
之前因为孔管事的死,洛川同意让谢长京的父亲接任百草堂药房管事一职,谢长京的父亲也就放下了家中的生意,全心全意为洛川打理药房。
然而,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谢家长房竟然趁此机会,将谢家的所有产业都划归到了自己的名下,连一座茅房,一个铜板都没有留给二房的人。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谢长京父子便当于被谢家给变相流放了。
今夜星殿召开拍卖会,谢长京得空随着冯笑来见见世面,自然在此之前先回了一趟家。
这才骇然得知,自己的母亲竟然已经被长房的人逐出了祖宅,一应丫鬟仆从被全部遣散,现如今老人家正孤苦伶仃地住在城南的一间平房中。
对此,谢家老太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更加纵容了长房的嚣张气焰。
谢长京想去找长房的人讨个说法,却直接吃了个闭门羹,谢家各大药铺从掌柜到伙计更是全部换上了新人,见到谢家二少爷前来,不仅没有任何恭顺之意,反而还好一阵冷嘲热讽。
“凌剑宗的记名弟子?百草堂药房的管事?哼,能够有如此成就,还不是靠着大爷在凌剑宗内的帮衬,否则你以为以你们二房的人能混得这么好?”
“最近家中要开源节流,老太太一个人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仆从?再说了,前两天大少爷刚刚诞得麒麟子,不得在祖宅中腾个地方给小少爷住吗?老太太在城南的房子可是咱们谢家出的钱,每月的例银更是一分不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对于谢家长房的一顿冷嘲热讽,谢长京虽然怒火攻心,却还算是克制,既没有当场动手,也没有硬闯老太爷的宅子,但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是以现如今他才想到借洛川在凉城内的声望,哪怕是狐假虎威也好,至少得把母亲重新请回祖宅才行!
得知了这一切的洛川目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随即问道:“这些事情,谢坤不知道吗?”
以洛川对谢坤的了解,后者虽然流氓气息重了些,但绝不是一个如此薄情寡性的人,按道理,若是谢坤知道了自己这一房的所作所为之后,就算不施以训诫,也至少该阻止长房的人继续欺凌二房才对。
果不其然,接下来谢长京苦涩地摇了摇头:“大伯并不知道这些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