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玄仙宫的大殿极大,约莫有百丈开间,此刻已然没有了初临太玄仙宫时所闻的隐隐仙乐之音,只有一片轻微的呼吸之声此起彼伏,显得凝重而深沉。
安祤抬眼打量,可见中央高座之上,有两方宝座,一方有霓旌翠盖,一方有绛节朱幡,无风而飘扬,回旋间,有星月交辉,宝光涟涟。
仰头,安祤看着天顶之上所嵌的明珠,颗颗都有鸽蛋大小,映照下,整个大殿都十分敞亮,就连每一个在座修士脸上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晰而分明。
再看那首座之下,有一张张的沉香七宝塌一字排开,两行相对,安祤数了数,正好三十六张,与玄州仙界四品飞天真人数量相对应,暗想这应该是这些前辈修士的专属席坐了吧。
这些沉香七宝榻的前方,都安置了一张玉案,案几上,有三尺珊瑚两株,自焚香鼎一笼,水晶凿就的透明盒子里,盛的是斑鸠香,紫琼盘中插得是螭膏烛,点点幽香四散开来,整个大殿都能嗅到这令人神清气明的焚香。
只是安祤记得那天刚到太玄仙宫,远远望来,沉香七宝塌上分明悬了一顶顶鲛鱼织成的无缝蟠龙紫绡帐,此刻也撤去了,显得更为通透,无遮无栏。
这些陈设上的细微变化,被安祤给捕捉到了,觉得或许也是怕有化形大妖潜入此处,仙伯真公才做了如此安排吧?
脑子里正盘算着,突然听得一阵仙乐袅袅。正是从那首席上座传出的,安祤抬眼一看,却只看到一团淡淡的雾气蒸腾氤氲,下一刻,当雾气散去,原本空空如也的霓旌翠盖与绛节朱幡之下,已然凭空出现了两人端坐在宝座之上。
这两人,一个男,一个女,不用问。男的肯定就是玄州之主仙伯真公。女的就是明召夫人了。
安祤睁大了眼睛,靠着神识相助,倒是将离得有些远的两人看了个清楚。
仙伯真公乃是一副中年男子模样,五官端正。相貌堂堂。睨着下方众位修士。显得威仪肃穆。
而明召夫人看起来就亲切多了,红唇微翘,笑意盈盈。衬得原本不算特别惊艳的眉眼也温和的犹如春水,看着就令人心生愉悦。
这应该是一对十分幸福道侣!
安祤没有其他的感受,只是对于仙伯真公和明召夫人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至于月琴少主,安祤一眼也看到了站立在明召夫人身侧退后半步的那个女子。
女子一袭白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只是脸上竟有白纱半遮面,仅露出一双晶亮的美眸和舒展的柳眉,因无法看清全貌,不知姿容到底如何。
但安祤却能从其玲珑修长身形和精致的眉眼猜测出,这位月琴少主应该是玄州之上年轻一辈女修之中最美的了,没有之一。
奇怪的是,安祤发现仙伯真公和明召夫人出现的同时,那原本空置的三十六个坐席此刻竟也一个个都已经坐满了人。
这些玄州之上的中坚力量,全是修为四品的飞天真人,安祤自然很好奇他们长什么模样,可惜这些人几乎都是背对自己,无法看清楚罢了。
唯有右手数过去第一个坐席,那个盘膝而坐的四品飞天真人身后站立了一个年轻修士,看形貌背影,应该是天璇子无疑,安祤这才能确定,坐着的那个背影就是天隐真人无疑了。
其实也不用猜,天隐真人乃是仙伯真公座下的首席大将,而他此刻做的位置,也是右手第一个,可见地位的与众不同。
就是看了一圈下来,安祤发现传闻中降临玄州的东王公并未出现,不免有些遗憾。但遗憾的同时,又觉得能避开对方也是一种幸运。
毕竟,前日里东王公的突然造访又转瞬离开,弄得安祤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却又不得其因,感觉有些忐忑。所以不见,或许更好吧!
安祤正有些出神,却听见一声极为浑厚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中。
“诸位同道,各位玄州之上的年轻修士们,这一次的仙门会,仰仗大家之力,也算是盛况空前了。”
说话的正是仙伯真公,他端坐在首席之上,其实大部分修士因为离得远,入品的仙人还好,可以神识辅助看清楚其样貌,但年轻的修士们,一个个都尚未开启泥丸宫,未能修出神识,只能靠肉眼远观,加上三十六位飞天真人席坐遮挡,几乎就只能闻其声,无法得见其人了。
“今日仙门会正式开启,客套话,本人就不多说了,只希望参与比试的年轻修士们,你们一定要拼尽全力,展现出我玄州修士年轻一辈的风采。”
仙伯真公说着,身子往前倾了倾,额冠上的宝光闪着异常明媚的金辉:“相信大家都已经听到了传闻,的确,这一次有东王公大人亲临我玄州仙界,为的,就是要挑选出最优秀的才俊,踏往无上仙途,成就绝世天骄!”
寥寥两句话,仙伯真公已然将在座的年轻修士们说得情绪高昂。眼看着这些青年才俊们,一个个巴不得现在就登上中央高台,与对手一决高下,成为仙伯真公口中所说的“绝世天骄”。
看到众人的表情,仙伯真公很是满意,点点头,微微一笑,继续道:“斗法比试前三者,以及斗丹比试者头名,可获得这个机会,亲自面见东王公大人,而其余参与比试的修士们,则得不到东王公大人的的接见。”
很明显,听到这儿,自认为不可能取得斗法比试成绩前三和斗丹比试第一的修士们,都露出了一抹极为失望的神情。
仙伯真公却是一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