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行人住进客栈的同时,西安府一处大宅内,一个身材矮壮,黑面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问着眼前之人道:“你确定,来的是杨承祖?这人咱们没人认识,你不会认差了吧?”
“回都司的话,小人上次去滑县时,见过这人一面,认不错的。他是和不平寨那些土匪一起进的城,那些匪徒小人也是认得的,一年里总有几次来府城做生意,不过他们的关系,是靠着秦王府,咱们要是动手抓人,似乎不大方便吧。”
“抓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抓人?”那汉子冷笑了一声“我让你盯住杨承祖,是老子有一件大事,要着落在他身上,而不是说要抓他。不但不是要抓他,还要帮他呢。你让人给我盯住他,查清他的一举一动,时刻回报,不得有误,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次日天明,杨承祖与郝青青起来,拉着那些从山里抄来的赃物,直奔城西角落里一处大宅而去。这个时代,做生意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换句话说,不是你有货,就能把货直接卖出去。
按大明制度:俗之经纪,皆官为给帖,凡鱼盐豆谷觅车雇船骡马之类,非经纪关说则不得行。也就是说大宗商品交易必须通过牙行,否则的话,很可能就会惹上官非。
像这种土匪销脏,自然不可能找牙行,即使是私牙,也不可能承担这种业务。能找的,就是有胆子有手段的职业收脏人。
这处大宅的主人,是个三十里许的汉子,生的身材瘦小,模样平平,但是穿戴倒是十分奢华,手上戴满了戒指,上面满是宝石。一身珠光宝气,一副爆发户的派头。
杨承祖等人到时,正有一群高鼻深目的商人从里面走出来,一看模样,就知道不是大明人。“这是番商?”杨承祖对这种洋鬼子自然不陌生,也不至于有什么好奇心理,只是觉得这种销脏人跟番商怎么会有关系?
“是啊,从丝绸之路过来的,不算稀罕。”郝青青倒是见的熟了“他们啊,要想交易得有大明开据的凭证,而且采买的货物种类数量都有限制,于是就自己找门路想办法,想要多买点东西。像这大宅的主人霍五爷,是地面上的一个狠人,他们想要买什么,肯定都是要走霍五爷的路子。”
“哈哈,这是谁讲究我呢?原来是郝大小姐啊,你这火风凰怎么有空,到我这狗窝里来了?你这大美人,我可是盼着你来呢。”这霍五迎出来之后,一边说,一边拉住郝青青的手,又在上面轻轻摸索着。
郝青青知道霍五爷对自己有些心思,可是山寨的发展,又离不开跟他打交道。绿林中人的无奈就是如此,得罪了这么个有办法的人,以后怕是连进西安府都有问题。
所谓绿林女子不能保持贞洁,很多时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这些有办法的人眼里,绿林女子比起清楼女子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容易上手一些,毕竟绿林女人因为身份所限,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长久以来,她采取的方法都是少露面,尽量不在霍五面前出现,又加上郝云龙确实有些人情关系,所以她才保持了自己的清白。眼下当着杨承祖的面,被对方讨了野火,她越发觉得心里别扭,只好用力将手抽出来,勉强笑道:
“五爷,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咱都是教友,没必要客气,这回我带了不少东西过来,您要不先验验货?”
“验货?那急什么,反正都进了霍家了,也跑不了不是?这位壮士是谁啊,怎么不给我引见引见,是不是你们山上新来的当家?看模样倒是英俊,快赶上五爷我了,不过就是不知道,草。”
“他是我男人。”郝青青将手紧紧抓住杨承祖的胳膊,将身子贴在杨承祖身上“他姓杨,我们已经成亲了,办的仓促,没来得及给五爷下贴子,对不住。我现在得叫杨谢氏。他不是咱的教友,没入教,也没上山。”
“没入教也没上山?”霍五爷听到杨承祖是郝青青的丈夫,脸迅速的就拉长了。他惦记着这朵野花不是一天两天了,就那腰,那腿,弄起来一定舒坦的很。而且他知道,这火风凰不是**,还是个大姑娘,就更惦记着品了她的女儿红。没想到自己惦记了许久的女人,被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喝了头汤?
一想到自己最多是喝点刷锅水,他就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看杨承祖的目光里充满了敌意
“这就是你的丈夫?大姑娘,你成亲也不知会我一声,这可不大对啊。这位公子哥生的倒是俊,可是光长的好可没用,咱吃这碗饭的,可不是靠脸吃饭的。这人不是教友也不是山里人,既踩了你们的垛子窑,又踩了我的地头,这要是不入教,怕是不方便吧。我看在大姑娘你的面子上,也不提什么三刀六洞的规矩了,不过人得请出去。大姑娘你留下,咱们两个好好聊聊,跟五哥我聊好了,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要不然,今后咱的买卖可没法做了。”
杨承祖面上倒不见怒色,反而对霍五笑道:“这么说,您就是本宅的主人霍五爷了?”
“好说,本人霍天白,江湖上的朋友抬举,称我一声霍五爷。这位杨朋友,你这岁数不大啊,是不是以为娶了大小姐,就算交了好运,今后就过好日子了?我可得跟你说一句,江湖这碗饭,可不那么好吃,不是说你长的好,会伺候女人,就能过好日子的。想在绿林立住,还是得靠自己的本事,光靠女人的男人,我可看不起。不过看在大小姐面上,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