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十二点了,名苑的别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卧室内。
只见苏栗坐在床沿,目光落在一旁躺着的男人脸上,她眸子里一片复杂。
当她之前进入这间卧室的时候,心里其实是震惊的。震惊于卧室的摆设,竟和六年前她离开之前一模一样。
就连床单的颜色,梳妆柜上的东西,墙上的挂件,所有的都一模一样,相似的好像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不过,却也有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正对着卧室的墙壁上多了一幅画,一副手绘的铅笔画,简单的白色纸张,却用精致的表框了起来。
而画里,是她跟唐景临两个人。是那次在度假村的别墅,在枫林前,他为她戴上戒指的时候。
画上的男人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而她对面的男人,则是目光专注的落在女人的身上……
苏栗不知道这幅画是哪来的,可是看着,她的记忆也好像回到了两人的当初。
一旁,唐景临正昏睡着,此时的他,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伤口也重新包扎了,可是在他的额头上却放着一块折叠起来的白色毛巾。
就算昏睡着,男人的俊逸的面容都紧紧的绷着,那双如远山般的眉宇更是皱成了一个川字。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的伤口不感染还真是见鬼了,伤口感染,比他刚从山上送下来的时候都还要严重,差别就是肉里少了一颗子弹。
苏栗的目光有点怔然,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冷峻的面容,还有脸上的不安和冷然纠结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看的人都觉得纠结的要命的感觉。
唐景临,你梦到了什么,就连昏睡着,也没有放松吗?
过了一会,她起身拿过她额头上的毛巾走到一旁的浴室,打了水拧干,然后又拿回来放在他的额头上,如此反复。
期间,颜染有进来过一次,要苏栗去休息会,她来看,可是苏栗并没有出声,颜染等了一会,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在这样的重复下,外面的天慢慢的亮了起来,而苏栗最后则是枕在床边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起来,有柔和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卧室内,照在了男人俊逸的面容上。
只见唐景临紧闭着的眸子动了动,下一刻,缓缓的睁了开来。
刚睁开眼睛,视线内还有点迷茫,过了一会,才慢慢的恢复了焦距,可是下一刻,感受着右手上传来的的一下一下的温热的呼吸,男人的身子陡然一僵,下一刻,只见他扭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窗外柔和的阳光打在床侧,落在女人那张晶莹的面容上, 金色的阳光使得女人白希的有点苍白的面容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只见她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露出精致的下颚和小巧的耳垂。女人的眼睛紧闭着,如羽翼般扑闪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挺立的鼻梁,红艳的唇瓣。
这样的一幕,美好的仿佛时间静止了般。
有多久,他是有多久没有看到过她这样安静闲适的睡颜了,美好的有点不真实,好像下一刻,眼前的一幕就会像空气中的点点沙尘因子,消失不见。
如果可以,他愿意倾尽所有,只为换她一副静谧和美好。
想着,男人被苏栗压着的手轻微的动了动,随后手指轻轻的勾住了女人纤细的手指。
苏栗睡的不是很安稳,不是是不是唐景临这细微的动作惊扰到了她,只见她睫毛轻轻的颤了颤,然后睁开了眼睛。
几乎是瞬间的时间,本来看着他的男人在她睁开眼的前一秒快速的闭上了眼睛。
苏栗抬手揉了揉眼睛,头有点沉,下一刻,只见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唐景临。
还没醒?
苏栗皱眉,伸手朝着男人的额头探了过去。
不烫了,退烧了。
想着,苏栗长长的松了口气。可就在她想站起来的时候,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腿部传来的一阵麻意让她整个身子猝不及防的朝着一旁的地上栽去。
苏栗脸上一惊,慌乱中伸手想伸手抓住什么,这时,从一旁伸过来一双手,把她整个人揽入了怀里。
唐景临朝着苏栗伸手的时候是准备坐起来的,可是他才一动,浑身因为高烧刚退而传来的虚软让他整个人又趟了回去,以至于,苏栗被他一拉,改了方向,整个人朝着他怀里跌去,胳膊肘好巧不巧的压在男人腹部的伤口上。
“嘶。”头顶响起男人的一声痛呼,苏栗脸色一变,忙抬头,问,“对不起,你没事吧?”
说着,她撑着床侧准备起来,可是男人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扣住了她的身子。
“别动,一会就好。”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她的耳边,说话间,她都可以感觉到有温热的呼吸佛在她的耳畔,酥酥麻麻的。
不知为什么,下一刻,苏栗真的没有再动,侧着头,脸颊贴在男人的胸口,这样近的距离,她甚至可以听到从他胸腔里传来的阵阵的有节奏的心跳声。
感受着苏栗难得的温顺,男人的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放在她腰间的手慢慢的收紧。
卧室内很安静,静谧的空气中,没有喧嚣,没有沉闷,也没有压抑,难得,一片轻松而美好。
可也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下一刻,就听见面面的声音响起,“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