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亭为算亭,题目简单粗暴。先生们直接扔过来一张写满试题的大纸,在一柱香的时间内,算出的题目越多、正确率越高,评分也就越好。
六艺当中,宗政恪最不惧、最喜欢的就是算学。前世死后,她化为游魂飘荡了几十年,并没有整天盯着仇人们给自己填堵。间或,她也学习了很多东西聊以打发时间。
算术,便是她感兴趣也学得比较深的一门学问。十几年之后,天幸国将会出现一位不世出的算学奇才。这位奇才自创了心算奇术,极大的加快了算术速度。她基本上旁观了这位奇才自创心算奇术的过程,自然而然地也学会了这门奇术。
于是,众多围观和也正在考试的学子瞠目结舌地看着宗政恪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在试卷上填写答案。这些题目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原定试卷是五份,一共五十道题。宗政恪只在最后三道题浪费了些微时间,但完成这些卷子她也只用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而其余应考者,哪怕于算术极有天份之人,也只能在规定时间内勉强答完所有试题。但凡能做到四卷以上且正确率达到七成者,一个上等评分绝跑不了。
不用宗政恪自己开口,那三位早已目泛异彩的算学先生又吩咐人给她送去了一沓试卷。同样是五张纸题,但题目的难度增加不少。
其中一位先生爽朗笑道:“徜你能再做完这五张卷子,只要有七成答案正确。除了上上的评分,我还点你为本次算亭小考的魁首!”她是本亭的主考官。
宗政恪这才知道,原来除了上上评分之外。每一亭考试还有魁首之说。也对,因抽取题目太过随意,运气好的参考者说不定能超常发挥,轻易拿下“上上”佳绩。但这魁首,很显然,便是每一亭考试唯一的第一名!
她不由想到,在乐亭。她是否能拿到魁首?!至于礼亭与书亭,她不能保证后面无人再比自己出色。毕竟,她考试的次序很靠前。
毛笔疾速在试卷上移动。留下一个又一个精准答案。宗政恪也略有紧张,若她能得魁首,哪怕只有两个,也应该能告慰两位母亲的在天之灵罢。
最后一道题……宗政恪不自觉轻咬笔尖。拧眉细思。那位先生竟是比她还要在意。情不自禁便安抚她:“慢慢想,还有点时间。”
话音刚落,宗政恪便在纸上奋笔疾书。这一题需要写下论证过程,她得快些写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此时,那一柱香已经燃到了尽头,就剩下一丁丁火星颤颤微微抖动。
不妨有人突然冷笑一声,而随着这笑声,原本还能坚持哪怕数息的那点火星终于从烛上断裂开来。“时间到!”暴喝声随之响起。
宗政恪恰巧停笔。她抬眸,精确地望住了一名陌生的女学生。又淡淡移开视线。不过是跳梁小丑,她连看这一眼都觉得多余。
“先生,我已做完所有试题,请过目。”她放下毛笔,对先生们道。
那三位先生早就按捺不住,争相跑来,一人瓜分一张试卷,迅速评分。方才宗政恪先答完的那五张试卷,她们早就评完,无一错误。接下来这五张试卷,她们很期待。
宗政恪连过四亭,也觉得累了,便趁机休息一下。片刻,允诺魁首的先生红光满面地抬起头,大声道:“全对!本年小考算亭魁首,宗政恪!”
筱秀如当先欢呼起来,对宗政恪的敬仰之心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个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的天之骄女,真是让她这样总被人说成绣花枕头的普通女子好生惭愧啊。萧珺珺与萧琛琛亦是露出欣喜笑容。
那位先生似乎意犹未尽,感慨道:“我算亭,已经十几年没有出现魁首了。你可知,”她看向宗政恪,眸底微微湿润,隐见水光闪烁,轻声道,“上一位算亭魁首,就是你的母亲萧凤凰。”
原来,并不是每次小考都会有魁首出现。那这魁首的名头,真真份量十足。宗政恪对自己的表现也非常满意,再观这位先生的慈和神态,她心中微动,向这位先生福身施礼道:“还未请教先生名讳。”
这位先生道:“我姓况,你若有闲暇,不妨来寻我。我那里保存着你母亲读书时的一些东西,也应该交给你。”
那么,这位况先生应该是母亲的好友。宗政恪自然应下,给三位先生又行了礼,转身离开了算亭。
萧珺珺笑道:“恪表姐,已经过午了,余下两门考试不如用过午膳再继续罢。先生们也要去用膳的。”
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不知不觉,一上午便过去了。宗政恪也觉得有些饿,便应了萧珺珺之言。
她与萧珺珺挽手同行,身旁是满脸与有荣焉之色的筱秀如。萧珺珺的那边则是萧琛琛,还有十几位少女跟在她们身后。众星捧月一般。
一路慢慢行来,萧珺珺轻声介绍女学的诸般规矩与诸座建筑的功用。忽然闻听人声喧哗,众人抬头瞧去,竟见湖里隐有身影起伏。只是隔得较远,看不真切是谁掉入了湖里。
萧琛琛向身后瞥一眼,一位少女便离开人群,身形闪动以直线行进的方式向那边奔去,显出不弱的武道修为。只是片刻,这位少女又重返,笑道:“方才恪姑娘答题时,那朱巧巧出声扰乱,害得香烛提前熄灭,活该她掉进湖里吃些苦头!”
居然这么巧?宗政恪也是一愣,下意识往出事那边瞧去。她眼尖地捕捉到李懿那身醒目的墨黑长衣在视线里一晃而过,忽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