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懿遥想远古、上古时代,炼气士们御仙剑、掌灵器,蓄养灵宠、种植灵植,与日月同寿、与天地长春,逍遥于世间,得享大自在。他便神往不已。如果还能有一位知心道侣相伴永生,那可真是做梦都会笑醒。
可惜,如今是末法时代,炼气士早已成了传说中的传说。李懿心念电转,又问:“会苦大师拿来的玉版金书之上为何言之凿凿此处是宗政子的坟茔所在?还藏有《人皇治世录》?”
药师陀尊者笑得古怪,慢慢道:“玉版金书么?小师妹,”他看向宗政恪,笑吟吟问,“你可还记得师尊房里那一堆的破烂金块玉块?”
宗政恪“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那些就是玉版金书!”
药师陀尊者哈哈朗笑不止,李懿苦笑不停。哪里还用多说,显然,会苦大师拿出来的玉版金书根本就是普渡神僧自己伪造的。
宗政恪也有些无语,但还是向李懿解释了一下:“我师尊极其擅长修复古物,他老人家修复了许多玉版金书,也收藏了许多玉版金书,所以那日我才会请会苦大师将那本玉版金书送回佛国。只是没想到……”
李懿面色如初,但已敏感发觉此事背后似乎还有重重阴影。只是以他的立场,实在不好过深涉入。普渡师僧种种作为有什么用意,别说是他了,就算他家老师父那也是难以尽数猜准的。
“既然已经走到这里,那便继续往下走罢!”药师陀尊者忽然正色道。“小师妹,尤其是你,一定要继续闯关。你能进入这试炼之地。乃是福缘。且又是你宗政家的祖传宝地,你若不取,必将沾了因果,反受因果所害。”
“取?取什么?”宗政恪疑惑问,“莫非还当真藏着《人皇治世录》?”
“取这试炼之地!”药师陀尊者感慨道,“师尊曾与宗政家一位前辈高人为生死至交,所以才蒙那位前辈带入试炼之地。可惜。那位宗政前辈深入玉殿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师尊他并非宗政氏血脉,无法进入玉殿,不得不离开。但师尊曾听那位宗政前辈提起。嫡脉嫡血的宗政氏后裔有很大的可能收取这试炼之地。”他竟合十向宗政恪一礼,道,“小师妹,事关师尊故交的生死下落。还请你尽心一探。”
“不可!”李懿急忙阻止。皱眉道,“徜若阿恪也如同那位前辈一样无法离开那什么玉殿,怎么办?”
“那位宗政前辈并非嫡脉嫡血。小师妹日后可以去查问一下此人,她名为宗政灵,是位女子。”药师陀尊者倒是很满意李懿对宗政恪的维护之意,可也坚持让宗政恪去一探玉殿。
宗政恪对宗政家的先祖还真不了解,不过她相信师尊不会害她。师尊命她进入玉殿,定然不止为了寻找那位故交。想必还另有深意。她只是确定般地问:“可是‘召闻玉殿’的玉殿?”
药师陀尊者含笑道:“不错!正是‘召闻玉殿,系本天潢’的玉殿。而你,就是‘天潢’!为兄此番进来,发现刀山已毁,想必是小师妹得赐了祖先遗泽。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恪儿啊,你想得到能够让你免于被他人左右命运的力量,就进入这玉殿,以你天潢的身份,去得到你先祖留给后辈的福泽!”老尊者目光深邃,话里的深意叫人忍不住想了又想,且要深想!
李懿悚然而惊,还想阻拦的话便被哽在喉中。宗政恪一怔,迎着老师兄慈爱怜惜的目光,忽然泪盈于睫。师兄的苦心,乃至师尊的苦心,她已经隐约明白。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李小友,这初浅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药师陀尊者又肃容对李懿道,“你有你的路要走,恪儿也有她自己的路要走。你可以帮她,但不能代替她!”
李懿心情沉重,默默点头。他探手向袖子里,实则从洞天之中取出了宗政恪先前存放在洞天里的那枚玉简,递给她道:“这也是你从这儿得到的东西,还是你自己保管的好,免得需要时来不及拿给你。”
宗政恪接过玉简,手指与他的手指相触,他指尖微凉。宗政恪忽然想起一事,又问药师陀尊者:“白眉上人曾问我取去了一滴心头精血……”
话尚在嘴边,猛地三人身体剧震,被一股从地底而暴发的巨大力量给毫无抵抗之力地掀飞向高空。猝不及防之下,三人被分别抛向不同的方向。
李懿魂飞天外,在半空中拼了命地寻找宗政恪的踪迹,但他不远处只有药师陀尊者。老尊者毕竟修为更高,很快就在狂风大作里稳住了身形,向着某个方向,顺着风势腾云驾雾般地飞掠。
李懿发现了老尊者的动向,心知他定是去寻宗政恪去了,这才放下心。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身体,一面从高空中往下急坠,一面低头探看。
他只见地上的那片绿洲,土地正在龟裂,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地底下头往地面挤,以致于挤出了一条又一条巨大不见底的裂缝。
曾经袭击过他与宗政恪的那些异兽,嘶吼着、挣扎着,在四分五裂的绿洲之上狂奔躲闪,但仍然一一掉入宛若巨兽张开大嘴的黑漆漆裂缝里。
不仅如此,原本平静的沙丘也如同开了锅的沸水,沙砾土石扬得满天乱飞,将天空染作黄朴朴颜色,不时遮住他的视线。
忽然,燥意大起,嗖一声,一块还燃烧着火焰的巨石从李懿身边急速坠落。他大惊失色,抬首望去,正好看见一大片的火焰巨石正向着他兜头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