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很想嫁给我?”
哈?
夏悦晴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
再反观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是挺恨嫁的样子。
她的脸顿时一红,闪过一道懊恼。
夏悦晴粗声低喝:“这又不是问题的关键,你何必这么纠结?”
还有,什么叫她很想嫁给他?
若不是因为自己砸瞎了他的眼睛,她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跟裴逸庭的生活就没有任何交集。
“哦,为了照顾我跟我结婚,夏悦晴你真伟大,当自己是救世主?”他的唇扬了扬,一句带着浓浓讽刺意味的话,随即而来。
他并不想跟自己结婚。
夏悦晴从他这句话窥探出他的想法。
她扯了扯唇,淡淡地回答:“你不想跟我结婚就不结,我也不是逼你答应。说来也是,我跟你结婚,占便宜的还是我,哪能这么轻易啊。”
他之前防着自己跟老太太接近,不就是怕被黏上吗?
她怎么反而主动说要结婚,变得跟倒贴的一样了?
“行,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当然,我也会当你什么都没说过的,至于走,在你的眼睛好起来之前,我暂时不能答应。”
因此赔上她的一辈子,夏悦晴不是不担心。
但担心是一回事,逃避责任这一点,她也做不到。
“什么都没说过?”裴逸庭慢慢地咀嚼这句话。
平静的眸,划过一道冷光。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少了平日的生气,反而带上一层淡淡的疏离,仿佛在刻意用一堵墙,将彼此阻隔起来。
“对,今天是我不知轻重说了不该说的话了,裴总请不要介意。”夏悦晴的语气越发恭敬。
比季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裴逸庭挑了挑眉,“这就是你说完一番不该说的话之后的反应?”
“有问题?”夏悦晴反问。
一开始,她就该拿出这样的态度的,只是她醒悟得太晚,现在补救有点亡羊补牢了。
“没有。”裴逸庭的眸子深沉幽暗。
夏悦晴舒了口气,“裴总,那就走吧。”
就算他现在再不高兴,她也要尽自己的本分。
“走?确实该走了。”
他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
夏悦晴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握住他的手。
这个动作,不是第一次做,但这一次,夏悦晴是有些别扭的。
他们都认为裴逸庭不会变成彻底的瞎子,所以盲人拐杖这东西,就没有出现过。
夏悦晴不由得考虑,自己这个“身份”握着裴逸庭的手,是否不合适?
确实不太合适……
“裴总,要不——”你的手搭着我的肩膀吧,夏悦晴刚想说。
裴逸庭大手直接反握她的手,将一整个小手彻底包裹起来,用力。
“走吧。”将夏悦晴没说完的话直接堵了回去。
夏悦晴张了张嘴,被迫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唔,回去之后,这个问题还是要说一下,免得到时候产生不好的影响什么的,她边走边想。
到了医院大门口,她扶着裴逸庭上车。
刚坐稳,他问了一句:“户口簿在身上吗?”
“啊?在。”夏悦晴直觉回答。
等答完,发现有点不对劲,“裴总,有什么吩咐吗?”
“嗯,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夏悦晴瞪直了眼,这是什么反应?什么吩咐?
可看他,似乎没有再打算说的样子。
她悻悻收回目光,发动引擎开车。
一路上,两人没有任何交谈,车内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轻响。
夏悦晴觉得这样挺好的,他们是上下属的关系,保持对裴逸庭的恭敬和照顾他就够了,别的自己不适合介入。
不知过了多久。
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到明前路的时候,往右拐。”裴逸庭吩咐。
夏悦晴又惊了一下,他料事如神吗?再过前面的红绿灯就到明前路了。
对于他的吩咐,夏悦晴有些疑惑,但又顾及着自己的身份不敢多问,便答了一声“好”。
拐完弯,裴逸庭再不疾不徐地说:“开一千米,在前面的民政局停一下。”
“民,民政局?”这下,夏悦晴不镇定了。
“有问题?”他将刚才她说过的话扔回给她。
夏悦晴愣愣地点了点头。
想问去民政局干嘛。
她知道要到民政局的,不是结婚就是离婚,难不成……
这一刻,夏悦晴的小心脏忽然见就跟被猫挠到一样,心痒痒得厉害。
可旁边的男人老神在在,完全没什么反应,夏悦晴又觉得自己大概猜错了。
带着务必复杂的心情,夏悦晴开完了这一千米。
车子在民政局停下,裴逸庭自己推门下车。
光这个动作,完全看不出来他的眼镜是失明的。
夏悦晴紧接其后下来,又绕到这一边。
“裴总——”
“带路。”裴逸庭低头,轻飘飘地说了两个字。
带路?进去的路?
夏悦晴的脑袋忽然不是很清醒了。
在裴逸庭的手抓住自己的手心时,她强作镇定地问:“裴总,我能先问清楚,进去做什么吗?”
心脏忽然跳动得有些厉害。
她的紧张,直接从手心传递到了他那里。
裴逸庭的嘴唇微微翘起,脸上爬上一丝很浅的笑容。“你不是猜到了?”
不直接回答,却滑不溜秋地将问题抛回给她。
夏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