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白默不作声,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水分有多大。
他亲眼目睹那条五厘米长的扣皮开肉绽,皮肉翻飞,甚至手术的时候,都没有用麻药,怎么可能不痛?
她的懂事,让他心疼到难受。
“我宁愿你不憋着,告诉我是真的痛。”裴逸白淡淡地说。
宋唯一的笑容一僵,支支吾吾地说:“真的没事。”
她就是一个麻烦精,闯祸精,总是不停地给裴逸白带来麻烦。
现在,只希望他少一点担心,就可以让宋唯一心满意足。
“那是谁在手术台上,哭湿了一个枕头?”裴逸白不答反问。
宋唯一顿时说不出话来,表情讪讪。
对于那个时候的情景,她现在自然也有印象,只是没想到这会是裴逸白反驳自己的理由。
顿时感觉有些心虚,和丢脸。
“那个时候不一样。”宋唯一反驳,底气不足。
“现在你已经丧失了感觉了?”
“痛就说出来,不丢脸,你不说,我反而更担心。”裴逸白微微叹气,将她的脑袋掰到自己的怀里,温柔地说
宋唯一浑身僵硬,轻轻地恩了一声。
“我只是不希望,让你太担心,不过显然我失败了。”说谎的能力不够。
“没有人在受了伤之后还是不痛的,这种蹩脚的说法,倒不如不说。”裴逸白直接道。
两人间维持着脉脉温情,一直到裴逸白注意到她刚刚喝了两口的红枣粥。
“这是哪来的?”裴逸白问,指着那碗红枣粥。
“是妈给我的,她说喝点这个可以补血。”
那一道口子,留了不少的血,确实该好好补补
裴逸白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你现在确实该好好补补血。”
他松开宋唯一,端起那碗还有余温的红枣粥,亲自拿起勺子,要喂宋唯一。
“先吃了再说,你应该也饿了。”
说着,勺了一口,送到宋唯一的面前。
红枣粥的热气,从碗里散发到宋唯一的眼睛。
一个晚上的时间,却恍如隔了一辈子,他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让她浑身激动。
乖乖的张开口,含着勺子,将里面的粥全都喝掉。
“对了老公,你昨晚怎么找到我的?”咽下口中的食物,宋唯一才开始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么大的雨,那么偏僻的地方,再者来之前,甚至没跟裴逸白打过招呼。
她以为真的要……想到裴逸白的命令,宋唯一将脑海里浮现出的念头立马掐掉。
她跟宝宝都没事。
“不用管我怎么找到的,你只需要知道,我找到了,你没事,就可以。”裴逸白不欲解释昨晚的来龙去脉。
说了又如何?只能让她更加愧疚。
他要的不是宋唯一的愧疚,何必多此一举?
“好。”宋唯一脆声答应。
他不说,她就不问,只需要选择相信和依赖他就好。
“那个……”她突然想起盛锦森,语气有些紧张。
对于自己被盛锦森的敌人莫名其妙地成为发泄的对象,宋唯一心里确实是生气的。
甚至还因为那么一件小事,差点害得自己的宝宝出事。
可不可否认的是,昨天若是没有盛锦森后来的鼎力相助,她的孩子一定会出事,并且,她可能自己都没命。
宋唯一想到这里,因为被连累而生出来的怒气,彻底消失。
“老公,盛锦森,他怎样……”宋唯一支支吾吾地问。
她知道,特地问裴逸白盛锦森的情况,一定会让他生气。
可是盛锦森在明明有机会跑的情况下没有放弃她,这一点,就足以让宋唯一重新审视盛锦森。
她以为盛锦森吊儿郎当,只知道占女孩子的便宜,是个不折不扣的大sè_láng。
可昨天的经历告诉宋唯一,盛锦森也不全是这样,他还是仗义,讲义气的。
“盛锦森?”裴逸白慢慢重复着这个名字,不悦地看着宋唯一。
“你还提起他做什么?”根本不想多说的表情。
宋唯一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裴逸白不会高兴,却没想到,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
她呵呵干笑:“我就是问问,他后来没事吧?”
“宋唯一,好好喝你的粥。”裴逸白直接一勺子朝着她的嘴巴塞去。
盛锦森那人,还值得宋唯一特地问候?他没有跟他好好算账,已经是足够客气了。
“唔……”不得已,慢慢咀嚼着口里的食物。
宋唯一苦不堪言,人家盛锦森好歹也讲义气,自己问候一声,也不算过分吧?
“老公,盛锦森帮了我大忙,若是没有他……”
话说到一半,被裴逸白拦腰截断:“若是没有他,压根不会被别人欺负,压根不会受伤,也不会拿孩子的安全冒险,你说是吗?”
裴逸白放下手里的餐具,直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宋唯一。
脸上的浓浓不悦,表明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宋唯一顿时噤声,就跟哑巴了一样。
她就知道,裴逸白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不要跟我提起盛锦森这个名字。就是以后,你跟他也不要再有任何来往。”裴逸白拧着眉道。
宋唯一觉得这个要求,有些霸道了。
可是站在裴逸白的立场这么想,又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好,我尽量。”
至于绝对的话,宋唯一就不敢保证了。
最起码,她要先跟盛锦森道个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