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森坐在一张破椅子上,右手夹着一根烟,却没有再送到嘴里抽。
裴逸白的表情讳莫如深,他抬头望了望,慢慢地掐掉了香烟。
“昨天的事情,抱歉。”盛锦森扔掉烟头,低沉的声音,显得有几分陌生。
他真正想要道歉的,其实并不是裴逸白。
而是还在病房里面躺着的宋唯一。
只是现在看来,要见到宋唯一没那么容易,盛锦森干脆放弃了。
以裴逸白此刻的防备心,没准儿以后,他都见不到宋唯一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突然有些堵。
“让大名鼎鼎的盛少特地道歉,内人还真是百般荣幸。”裴逸白微微一笑,话里的嘲讽之意一览无余。
盛锦森俊脸一僵,不自在的拉了拉脸。“你没必要说这种风凉话,我对不起宋唯一就是对不起了。”
“对不起三个字,说得轻巧,简单,你却没想过,这话里背后的实际情况,比你轻飘飘的说出这三个字重得多。”裴逸白冷笑,一脚踹翻一张椅子。
如果昨晚手术不成功,如果宋唯一或者是他们的孩子,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此刻盛锦森已经成了一具尸骸,哪还能如此镇定地坐在他的面前跟他说话?
“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你估计也只是认为我是马后炮。但昨天,我着实没有想到刘青龙会跟在身后堵我。”盛锦森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活到这把年纪,他在刘青龙手下栽了一个大大的跟斗,还被裴逸白好生羞辱了一番。
此刻,简直恨不得刘青龙在眼前,弄死他。
裴逸白面无表情地听着,不接一声。
见此,盛锦森也识趣地闭了嘴。
反正说再多,在裴逸白眼里也只剩下是无病呻吟了。
静静等候了十五分钟,空旷的厂房里,传来一声“咚”响。
两人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回头看着几十米之外的厂房大门。
门口,两个保镖压着刘青龙,毫无声息地将人带了过来。
“只有他一个人?”裴逸白比盛锦森更快问出这个问题。
目光更是带着满满的疑惑。
盛锦森一个刘青龙都搞不定?
怎么玩女人那么厉害,对付一个小喽啰,却不行?
从裴逸白的眼底看出他的讽刺,盛锦森脸色涨红,不答裴逸白的问题,反而拉下脸瞪着自己的下属:“怎么只有刘青龙一个?他的那些下属呢?”
“后面还有两个,只是另一外两个,跑了。”下属小心翼翼地说着。
盛锦森气黑了一张脸,妈的在眼皮子底下都跑了,真他妈晦气。
“做什么吃的?把人放开,立马将那两个人给我逮回来。”盛锦森怒骂。
那些人跑掉,没准就跟刘青龙的干爹告状,到时候事情反而会更加麻烦和棘手。
再者,他们是一伙的,刘青龙跑不掉,那些小喽啰又能跑?
盛锦森摸了摸自己脸伤的伤,只觉得万分刺痛,这可都是刘青龙的手下给弄出来的。
“是是是,盛少我们这就去。”两人面面相觑一眼,将驾着的刘青龙往地上一扔,脚步飞快地跑了。
刘青龙此刻已经晕了过去,除开脑子撞到地板的时候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声,似醒非醒。
“啪”的一下,一盆冷水朝着刘青龙狠狠泼下去。
毫无防备,刚刚睁开眼睛的刘青龙,被泼傻了,整个人呆若木鸡,水从他的脑袋一直往下涌。
“谁,谁他妈敢泼我?”刘青龙说着,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眼看到鼻青脸肿的盛锦森,以及另外一个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
刘青龙瞪大眼睛,阴阳怪气地笑了:“这是盛少?一天不见,这张脸我差点没有认出来啊。”若非是自己底下人的杰作,盛锦森也不会变成这样,刘青龙哈哈大笑。
只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到裴逸白撸了撸衣袖,慢条斯理地将袖子往上卷边,一直到手部关节那里。
刘青龙正因为盛锦森的伤而笑得跟傻子一样,下一刻,肚子被一道极大的力气猛地一挥。
“嗷嗷……”痛苦地呻吟声响彻空旷的厂房,发出一阵真回音。
刘青龙则是痛得在地上打滚。
仿佛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这一个全都给砸得移位了,眼冒金星,差点狂吐出来。
“不是挺能嚎的吗?继续啊?”裴逸白扯了扯嘴角,优雅地问道。
只是,脚下却丝毫没有停顿,漆黑油亮的皮鞋踩在刘青龙的脸上,狠狠一个用力。
“啊,放开我,放开……唔……”刘青龙的叫声持续了短短的几秒,嘴巴猛地被裴逸白的鞋底堵住,顿时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因为痛和震惊,他的瞳孔睁得又大又圆,眼底倒映出裴逸白修长的身影。
此刻刘青龙的眼里,这个人只留下一个恶魔的称号。
虽然极痛,可刘青龙也没有直接妥协,还有自由的四肢试图掰开裴逸白的腿,试图跟他反抗。
只是他却痛苦地发现,这个男人跟盛锦森不一样。
他自诩力气大,可这一次在男人的脚下,无论如何使力都没有挣脱开,反而弄得灰头土脸更加狼狈。
刘青龙急了,这样下去他岂不是吃大亏?
这个人难不成是盛锦森请来的帮手?果然甩盛锦森一条街。
“啧啧,看他那眼睛,真恨不得挖掉。”盛锦森蹲下,拍了拍刘青龙的脸颊,语气温和地说着